局势,先将狂兽的灵魂引领到应属的地方。
那是自己这样的角色所能做的最大赞许。
多半连主人都早已丧命的那头狂兽,绝对配得上勇士之称。
从现代魔术师的观点,那或许还会被归类为反英雄,不过那跟我无关。再说,我和那头狂兽……唉,究竟又有多少差别呢?
「应该没有吧。」
轻声地,枪兵在无人的公园自问。
没错,哪里会有差别。
虽有适合度之分,一旦以狂战士位阶受召来此,就会被强行植入疯狂。其他位阶也当然都会有强制赋予技能的状况,然而狂战士的狂暴技能是最为残酷的吧。沉眠于东京某处的大圣杯,必将完全夺去狂战士的理性,而自己完全没受到圣杯任何强迫就……唉,对──
打从一开始就疯了。
疯得彻底。尽管技能上与疯狂没有任何关联,心里却有团疯狂盛燃的熊熊火焰。
「好心人。」
你看,都裂了。
下意识地,言词溜过舌尖,流出唇缝。
唉,唉,我真的是疯了。
见到那可悲狂兽的结局,即使身处压倒性的不利局势也同样战得有如狂风暴雨,若是往昔的我,一定会为那灵魂的尊贵与荣耀激动落泪,为自己又找到一个宿命的勇士而欢喜。生来就该如此的我,现在却完全是另一个样。不期盼也不质疑,连一滴该为狂兽凄惨下场哀悼的泪都流不出来。
这副神铁之甲所包覆的女性乳房最深处,最底部。
我的灵魂、火焰不准我那么做。在胸口底下熏烤的火焰毫不节制地渴求那份唯一。热流入侵意识,烧裂我的心,将我脑中浮现的身影锁定于那唯一。那就是──
使役者位阶第一阶。
苍银骑士(好心人)。
剑兵。
「……你真的,太好心了。」
声音,染上媚色。
其实我根本不想变成这样。
我明明知道「那个人」已经不在了。不在这里,心思却仍然被他填满。我不想这样。尽管完全不愿想他,该想的是狂兽的终末……唉,唉,我却完全无法克制!
不必闭眼,那张侧脸就能鲜明地浮现在眼前。
对那狂兽竭力咆哮的敌方使役者,也愿意出手相救的骑士。
当然,他不是真的伸出右手。而是将看不见的剑,那个肯定是掩藏了真身的极强力宝具伸向了狂兽。对于一个沦为野兽的反英雄而言,期望死在堂堂正正的对决中的狂兽而言,那是多大的福音啊。无疑是圣徒的慈悲之手吧。
剑的慈悲?
假如我说这世上真有那种东西,伟大的父亲会怎么回答呢?
「这个东京,真的聚集了好多好心人呢。」
呢喃,低语。
枪兵银发一摇,转向背后:
「你也是吧,弓兵?」
紫色的视线。
尽可能,尽可能地摒除杀气。
以避免胸中之火窜上那一瞥的意外发生。
绽放超常神秘的视线,注视的是一名壮硕的男性。遭圣杯强迫成为超常英灵(使役者)而服侍魔术师主人的七骑之一。鉴于狂兽已在今晚丧命,所以该说是六骑之一吧。他手上看不见原来的武装──那把鲜红大弓。
啊啊……果然,果然。
这男子也很善良。大圣杯究竟要捉弄我到什么时候才甘心呢?
在这胸中沸腾的心,只有一个啊。
非得只能是一个,却还这样。
──这么多强悍又好心的男人,居然像大餐一样排在我面前。
「慢着,我可不想动手。」
褐色皮肤。那经过长期锻炼的肉体一定很坚韧。
惹人喜欢的表情,与沉稳中带有爽朗的声音,相信曾让无数民众为他醉心,无数姑娘为他倾倒吧。勇士,真是个勇士。应已舍弃在久远昔日的本能正如此叫喊。这里⋯⋯唉,有太多勇士的灵魂了!
「今晚打得够多了。不好对付的狂战士已经倒下,如果再想让一骑英灵退出战线,对光荣战死的人来说是一种亵渎吧。」
弓兵从复原屋旁露出些许身影。
那房子还真怪──现在才在意识一角这么想的枪兵凝视着弓兵。
距离,相当接近。
但弓兵没有更加接近的意思。
不随便接近擅长贴身白刃战的枪兵,也是理所当然。
但是,这也不是他最佳的战斗间距吧。就几天前偶遇时的观察来看,这个弓之英灵的攻击范围恐怕涵盖整个东京,甚至更多。虽不知他仍然不明的宝具有何能耐,但若他比乘坐太阳船的骑兵更早一步将东京化为焦土,也没什么好奇怪。
然而,他绝不会那么做──只要自己首战时的感觉没错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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