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巽对他说了那样的话。
那么,就别后悔了。
现在就像他那样,专注于能做的事情上吧。
「──秘密的(Dangerous)罪恶游戏(Game)。」
解放真名的同时,他服下了装在小瓶中的液态宝具。
是时候一决胜负了。
既然剑兵也盯上了玲珑馆邸,事态是分秒必争。
所以他并不犹豫。强烈告诫自己,现在别去想副作用可能招来的危险。
一口飮下。
从口,舌,咽喉,胃腑,宝具瞬时沁透乙太构成的全身各个角落,立即改变他虚假的肉体。
多半是因为属于狂战士位阶吧,他变成的不是生前如此服药后的样貌,也不是以他为样板写成的小说中描述的形象,而是更接近其本质的姿态。
变貌,变化,变身,自我改造。
骨豁抵磨,肌肉暴增,体格厚实,爪牙伸张如剑。
整个人逐渐扩张、变样,黑影似的烟气缠绕全身。
肉体剧变。
意识剧变。
变成抹除所有理性,将狂暴二字具体化的破坏欲之化身。
寻求猎物的贪念显露在前倾的姿势上,杀意与敌意的奔流使瞳眸放出红光。
『■■■■■──』
决心──即使沉淀到灵魂最深处,也依然完整怀藏。
化为狂兽的狂战士咧齿低吼。
彷佛是亟欲嗜尽人血的野兽。
却又渴望成为保卫众生的英雄──
†
同一时刻。
可以远眺玲珑馆邸后方「森林」的公寓空房中,来野巽一手拿著二十四小时便利商店的饭团,透过平常用来赏鸟的双筒望远镜,观望朋友(狂战士)不知第几次的「袭击」。
他以舍身行动发现玲珑馆邸已成为「堪称神殿的工坊」,是第四天的事。算上巽所不知的第一次入侵未遂,正确来说这次是第六次尝试。最早两次还是「入侵」,后来四次,狂战士和巽都明确认为自己的行为是「袭击」。
或者──
也可称为「挑战」。
为了打倒君临东京的魔术师,阻止他完成「某种邪恶仪式」。
「……希望他是讲道理的人。」
巽吞下一口鲑鱼饭团,轻声低语。
房里没有任何暖气设备,虽然人在室内,说话还是会呼出白烟,相当寒冷。
外套可不能脱下。这是因为,使自己暴露在寒冷中而造成「多余」的消耗,是愚蠢至极的行为。巽现在能强烈感受到,自己的魔力正透过魔力管道,无止尽地送往狂战士。
而魔力,是由魔术回路转化「生命力」而成。
带来剧烈消耗与疲劳。
平时完全没感觉,直到狂战士使用宝具化为疯狂暴风,发挥使役者真正能力那一刻起,剧烈的消耗与疲劳才席卷而来。老实说,很吃不消。感觉比全力绕全校跑一圈还累,但巽没有怨言。他说不出口,也没那种念头。
他还记得昨晚的事。
狂战士对战剑之英灵剑兵时居下风,一定是因为自己魔术师能力太差劲的缘故。巽充其量也只能用遗传的魔眼,没有提供充足魔力。使役者位阶高居第二的狂之英灵(狂战士),职阶战斗力原本应与三骑士旗鼓相当──即使是不懂魔术、不识神秘,对圣杯战争细节一无所知的巽,也能确实地有此推想。同时,那也是让他感到遗憾的原因之一。
如果我是个魔术回路更优秀的魔术师──
我的朋友就能毫不受限地发挥他的力量了。
「加油,狂战士。今晚不用顾虑我,爱怎么打都行。」
所以才准备了补给品(饭团)。
他花了一大部分父母送来的本月生活费,买了各种高价能量飮料等补给品。这几天下来,巽体会到魔力的消耗近似于体力的消耗,便准备了这么多体力补给圣品,但其实也不晓得有没有用。
消耗的生命力,靠能量飮料或饭团补得回来吗?
朋友姑且回答,不会完全没用。
由于听起来就等于不是完全有用,巽有点失望,不过没有因此放弃。正因为有不愿将东京当作战场,不允许这种事发生的赤诚,来野巽才会决定竭尽一切所能。
「玲珑馆……」
看著望远镜另一头的黑森林。
巽开始想像住在里头的人。
在杉并区中央设下坚固结界,甚至没有外出的玲珑馆当家。
他的意图一定是──
想将这宅邸当作自己的堡垒,进行笼城战。即使巽的日本史和世界史成绩都不怎么样,这样的推测还难不倒他。的确,既然他们设下朋友以宇宙空间和地核形容的高强度结界,对防守一定有相当的自信,只是在城市中央选择笼城战,实在令人堪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