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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从别墅回来,办完父亲的葬礼后,我将父亲死去的过程、圣杯战争的结局,以及父亲对我下的致命诅咒都告诉了她。
母亲声泪俱下地抱紧我,我却一滴泪也没流。
因为,我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刚上国中的那年冬天,母亲卧病不起,很快就去世了。
就这样,我成了孤单一人。
仔细想想,从那个早晨之后,我就一直孤单到现在了吧。
玲珑馆美沙夜总是孤伶伶。
没有家人。
也没有朋友。
可是,我认为那是种幸福。
对这样的我来说,那是一种「新发现」。
孤单一人就了无牵挂,不管做什么都有利。
对,不管做什么。
锻炼魔术技术,在所需场合舞弄玲珑馆当家的权势,感觉都比受父母呵护的年幼时期更加「得心应手」──
无论身为魔术师。
还是支配者。
我玲珑馆美沙夜将这八年岁月的每分每秒,都充分活用于自我成长。
假如成功统驭古代世界的「那个男人」见到了这一切,一定会大笑著说:「这就是王者风范。」
对我来说,那是非常简单的事。
只要独自过活就行了。
不必拘束,也不必多想,作一个感到应该保持孤单的自己──
──只要作一个「女王」就行了。
我可以很自然地扮演君临世俗社会与魔术世界双方的玲珑馆美沙夜。即使玲珑馆家的名号与权力的确给了我不小帮助,但就算没有那些帮助,我还是能演好我的角色。
我成了支配者。
以自己的能力与选择,以及行动的结果。
我,支配群众。
我,庇护群众。
如从前幼小的我般软弱、庸俗、无辜的群众。
我就施舍幸福吧。
为了那些脆弱不堪的群众。
在这名为东京的土地布展我的支配网之余,我悄悄地明白一件事。
现有的自我,是我改变世界的武器。
那就是真实,那就是一切。
我不会再犯年幼无知时犯下的错误。
虽然我付出了相当巨大的代价,但没错,我也学到了教训,并耐心等待。同时,我也仅盯著自己将有的成就,掌控我放眼所见的世界。
如今,父亲死后八年。
西元一九九九年。
我的「后颈」,浮现了六翼令咒──
那一刻终于到了。
要解除致命诅咒,这是我最初且最后的机会。
完成大愿前往根源,最初且最后的机会。
圣杯再临。
英灵现界。
弥漫令人作恶的呛鼻血腥味的杀戮生活。
能驱使所有自身气性与能力的酷烈终末。
令咒显现于这副肉体的那一刻──
终于到来了。
在诅咒将我肉体与生命破坏殆尽之前。
──一如父亲死前所言。
†
西元一九九九年二一月某日。
东京,玲珑馆邸。
清晨冷冽中,使枪的男子(枪兵)正确地捕捉主人的位置。
她就在宽得不知所以的中庭正中央。
一名女子正在那儿喂食改造成近似某种魔兽的猎犬。就是她,那就是男子的主人。
绚烂华丽的女人。
年纪轻轻即精熟众多魔术的女人。
堪称绝世天才的支配者。
事实上,将她视为东京这极东之都的女王也无所谓。每天都有担纲国政的老人们请示这女子的意愿,说她是这国家真正的统治者也不为过。
一身与年龄相符的冰肌玉骨,怎么看都是个豆蔻少女;但那不凡气质,即使闭上双眼也丝毫不减的威严,完全是王者之物。
他见过这种女人。
在男子「生前」,这种女人也极为稀有。那是称作女杰都嫌失礼,将世界趋势玩弄在那纤细指掌之间的真正女王,对其余自称王者之徒不屑一顾的支配者们。且不仅是见过──男子波澜壮阔的人生也与那些女人深有关连。决定男子死期的……没错,就是她们其中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