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她展露微笑──
这样的人,一定就在世上某个角落。
女儿见过这样的人。
他和故事书一模一样,简直就是从童话里走出来的骑士,既优雅又亲切。
他一定就在这世上的某个角落,拯救某个人、某个公主。
可是。
可是。
至少这样的王子──
没有「来到我身边」。
(摘自某册陈旧「手册」)
†
「目前战况,可说是对吾主相当有利。
出现在东京湾那雄伟的复合神殿已经消失无踪,胜利是我们的了。这虽然全是吾主领导有方,但若没有你的圣剑,也打不了这么漂亮的胜仗。毕竟那座神殿──固有结界,就是那么强大。」
平静地。
轻松地。
长发男子(魔法师)对躺在床上的青年如此说道。
即使魔法师的声音动听得足以和报早的鸟儿合鸣,青年也不看他一眼。睡醒至今,青年那碧蓝的视线就只是对著窗外,不看男子的脸。
东京都杉并区,沙条公馆──
主人作为据点的这宅邸一室中,魔法师无视青年的冷淡态度,继续说他的话。
彷佛在告诉青年,他怎么反应都无所谓。
只有自己所说的话才有意义。
「你(剑兵)的圣剑所带来的万丈光芒、灿烂星辉,能感到其中蕴含莫大的魔力;但我也就见过那么一次,看不出什么所以然来。我想问你,那是否就是真乙太的威光,或者──」
「……我是不会让你看第二次的,魔法师。」
「我想也是。」
听了青年的话,男子点点头。
魔法师与青年的唯一主人沙条爱歌,在圣杯战争这史上首度的魔术仪式中,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成就这名青年的悲愿。
构造上,圣杯战争只能有一组魔术师(主人)和英灵(使役者)胜出。
那么,即使他们现在像这样侍奉同一位主人,也将有一骑无缘迎接最后那一刻而丧命。不是主人使用令咒要求自戮,就是主人亲手毁灭灵核,或是遭另一名使役者刺客所杀。
「爱歌大人不太可能会为了杀我,就要你再挥圣剑。」
因此,若想再次见识圣剑解放的模样,就必须另谋他法。
太遗憾了。
魔法师虽叹息著这么说,但他并没有表示放弃之意。
「这件事,以后有机会再说吧,现在该注重的是你本身。爱歌大人命令我,把你昨晚长时间战斗所受的伤完全治好。」
「我已经都好了。」
「看来是这样没错,不愧是爱歌大人。」
话还没说完,魔法师已启动魔术视觉。
真令人赞叹。主人所用的治疗魔术已将这青年在复合神殿的决死之战中深受损伤的暂时肉体成功地完全治愈。当时的他正面遭受彷佛重现太古神威的「大电球」惊天雷击,而造成深至灵核的重伤,如今竟已了无痕迹。
「太神奇了。」
魔法师以纤长的手指,抚触青年的肩膀。
见青年不予反应,他摸得更加直接,并说:
「爱歌大人亲征的奥多摩那一族损伤惨重,至少在这场圣杯战争中是不可能东风再起了。这部分,刺客可说是功劳匪浅。」
「是啊。」
「这是值得你高兴的事啊,剑兵,剩下的敌对使役者就只有那么一骑了。爱歌大人已开始『准备』地下大圣杯,只需要拿为厮杀而在现代现界的我们英灵,以及大量远东人民的性命献祭就行了。你的愿望,可说是近在眼前。」
「……是啊。」
魔法师对青年问道。
高洁的英灵啊。
苍银的骑士啊。
挥舞传说圣剑的不列颠之王,亚瑟‧潘德拉冈啊。
你心中在这一刻也仍持续接近的愿望,是什么呢?
「不必隐瞒,爱歌大人已经向我提过了。我现在只是想听你亲口说出,平生仁民爱物,却受我奸恶反逆之惠,即将把无数生命献作祭品的你,抱的是什么愿望而已。」
答覆,没有立刻来到。
片刻之间,只听得见房间窗外的鸟啭。
一秒。
两秒。
三秒后,青年回答了。
──拯救故国。
「我明白了。」
魔法师点点头。
脸上漫著「从这一答懂了很多」的轻松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