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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的朋友。
你连万分之一的责任也没有。
责任在于罪孽深重的──
我的恶念。
事实,就只是如此而已。
但是,倘若──
真正的光辉。
愿意挺身对抗我所无法违逆的「世界」,又将会如何?
†
一睁开眼──
就见到父亲带著不曾有过的面容站在房里。
现在已经不是梦境。
美沙夜在床上醒来,首先见到的就是嘴张得像野兽,唾液直流,不知在低吼些什么的父亲的脸。位在两公尺前,令人敬爱的父亲的脸。一时间,美沙夜还认不出他是谁。那明明不是别人,就是她每天见面的玲珑馆家现任当家,却一脸陌生的表情。
是某种魔术的副作用?
不对。父亲是远东最顶尖的魔术师,不会发生这种事。
可是──
「美沙夜。」
声音沙哑。
嘴唇乾裂。
龇牙咧嘴,气喘如牛。
布满血丝的眼不停四处转动,焦点不定。
粗得难以置信的血管,在脖子与额头阵阵鼓动。
「父亲……大人?」
从唇间零落的言语,转瞬被父亲的吼叫打散。
吼叫。没错。
「────────!」
吼叫,咆哮,狂啸。
还以为耳膜会就此震破的叫声,猛然震撼美沙夜的头颅。才刚从梦里清醒,还无法正确认知现况的意识随之模糊。该做什么?该说什么?还来不及思考就应声冲垮。
(父亲大人怎么了?)
无法理解。
这里究竟出了什么事,无法理解。
这里,是自己的寝室。
父亲,不知在吼些什么。
吼叫,咆哮,狂啸。
不能害怕,必须有所行动。
不能发抖。吼叫的父亲,异常的父亲。房间里除了父亲外,就只有自己一个。魔法师不知是灵体化了还是真的不在,见不到人。如果他就在附近,一定会立刻赶来,所以是不在。
因此,自己必须独自应付……父亲的「异常状态」。
「美……沙……夜……美沙夜,美沙夜,美沙夜!」
「父亲大人?不用急,美沙夜就在这里。您认得出来吗?」
「美沙夜……」
他听得懂?那么──
希望才刚浮现,就被无情打碎。
「美沙夜……」「难道……」「意识某个角落……」「被魔法师……」「不行不行……」「最坏的状况……」「作打算……」「糟透了……」「魔法师……」「在这副身体凋零之前……」
父亲唇间漏出的话──
掺杂嘶吼的那些话,只是一连串的碎片,理不出意思。
「美沙夜,你……」
「我在听,父亲大人。我就在这里,我是美沙夜啊!」
美沙夜以颤抖的声音对父亲疾呼。
原本歪斜地从床上坐起的她,急忙跳下床。
赤脚站在地上,想尽可能接近父亲的脸说话。怎么办?该做什么才好?状况还没厘清,资讯还不够,根本无从判断。就在美沙夜决定接近父亲的那一刻,一句尖锐的话,轻轻地刺了过来。
「你就快死了,美沙夜。」
「……?」
快死了?
这话刺得她不禁退缩。
不是因为内容,而是那尖锐无比,彷佛要扎进心里的口吻吓退了她。当东京成为圣杯战争的舞台,决定跟随成为参战者之一的父亲留在玲珑馆根据地时,美沙夜就负起了某种程度的心理准备。因此,她不会对「死」这个字眼感到疑惑。即使有所恐惧,单纯的一个字并无法吓到她。
身体会抖得更厉害,完全是因为父亲的语气。
还有那双眼睛。睁得凸出而毫无焦点的父亲眼中,有种强烈得可怕的意志。
父亲想表达什么呢?
抽了口气的美沙夜接著听见的,是极为露骨的言语。
「你的体内……」
伴著沉重呼吸。
「被埋下了诅咒。」
以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