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景象。
而且,今晚天空清澈,月亮特别大。
作为夜间照明已十二分地足够。
根本没什么好害怕。
但也不能说完全不觉得「不安」就是了。
「……」
吐口白气──
我不经意地看出窗口,望向前院。
和母亲一起种的「紫阳花」,在这光线与距离下显得朦胧模糊。那里看起来毫无变化,是往常的庭院。
但事实完全不是如此。
那不应该与平时一模一样。
污染泥土的同时中下的花草,应该全都充满致命的诅咒。
但是,我一点也不觉得那样不好。
魔术工坊,赐予入侵者死亡的地方。
那是理所当然的事。
因为,「圣杯战争已经开始」。
「父亲大人,您找我吗?」
我敲了敲客厅的门。
我想,这是我第一次在这么晚的时间进客厅。
平时这个时间,我已经在自己房间床上睡著了;现在却这样穿过走廊,来到父亲大人等著的客厅。
因为他送使魔过来,要我去他房间一趟。
我不敢直接穿睡衣过去,于是一下床就立刻换上整齐服装。即使与家人见面,也有该尽的礼节。
与父亲大人直接见面更是如此。
父亲大人获选为圣杯战争参与者,得到主人之证──令咒以来,忙得日以继夜。在母亲与佣人们移住伊豆的别墅后,虽然我也帮忙做了点杂事,但总归来说,父亲仍得一肩扛下保护玲珑馆主邸,安排大小事项的工作。
必须善尽玲珑馆当家的职责,同时为圣杯战争作准备。
不是搜集其他主人的情报,就是利用台面上下所有管道,寻找召唤使役者所需要的触媒──
相信父亲大人的工作,一定不分白天晚上。
可不能因为夜深就穿睡衣去见他。
「美沙夜吗,进来。」
得到答覆后,轻轻地,我推开厚重门板。
父亲的身影,位在宽敞房间深处。
他深坐沙发,表情慈祥地看著我。
父亲大人的表情使我心安了一半,不过另一半却不安起来:
「请问,不需要再加强工坊了吗?圣杯战争不是已经……」
没错,圣杯战争。
父亲大人已对我说明过,这个举行于东京,规模空前,史上最初的魔术仪式。
那是属于七骑七名的壮烈厮杀。
将英灵与魔术等所有神秘的奥义都献给圣杯的供品。
能帮助魔术师触及千年大愿「根源」的献命之战。
我对父亲大人的胜利坚信不疑。据说在魔术世界中,这片甚至能称为边境的极东之地上,玲珑馆家是个特例级的强大名门,连「钟塔」的魔术师都避讳三分。其中,父亲大人更是历代当家中最为卓越的一个。
可是──
尽管如此。
我心中某个角落,有片扫也扫不去的不安。
圣杯战争。史无前例,就连英灵都能当使魔操纵,将在魔术历史上刻划出永不磨灭的篇章。面对这样的空前大事,任何人都不可能绝对地安心。
然而话虽如此──
不知为何,今晚的父亲竟面露微笑。
(为什么?父亲大人怎么会这样?)
我疑惑得不禁歪头问:
「父亲大人?」
开口问的那一剎那──
──我的时间,就暂停了那么一下下。
我看见了。
不小心发现了。
父亲大人身旁有个「东西」。
某种多半由魔术隐藏起来的东西,就在他身旁。
我瞬时朝自己的视线集中意识。同时串起魔术回路、魔力、视觉三者,对视线注入破除魔术的术式。
入侵者?
不可能有这种事。
我开始想像可能导致父亲如此变化的几种原因。比起走在黑夜中的走廊,注视无人的庭院,沉默不语的月亮,这瞬间窜过脑海的各种想像更让我「害怕」。
我主动打断了那些想像。不可以,现在得先看清那是什么才行!
父亲身旁。
不,正确而言,它站在沙发后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