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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寞。一个人看顾那么大的家,很寂寞。明明即使姊姊在家,一起相处的时间也不怎么多。印象中,在这场魔术仪式──圣杯战争开始以前,也不是每天早餐都会见面。但是,现在却觉得寂寞。
家里某个地方,有姊姊、有爸爸,还有另一个没见过的人,跟家里完全没有人,一个人看家,感觉还是不太一样。
该怎么说才好呢……
绫香仰头看著姊姊,默不出声。
纵然独自看家很寂寞,绫香也说不出「留下来陪我」。
因为这是不应该的事。姊姊出门是为了进行重要的仪式,怎能因为寂寞就留住她?
「我很高兴你这么『亲近』我喔,绫香。很好很好。」
姊姊伸出手,抚摸绫香的头。
「好棒好棒喔。」
这么说著,反覆抚摸。
在绫香记忆中,自己应该是第一次让姊姊摸头,却彷佛早已熟悉她的动作,头不禁偏过去。为什么会这样呢?
「可是不行。我该到大圣杯那里去了,为了那个人。」
姊姊脸上泛著笑容──
「你也会有明白我心情的一天吗?」
──闪耀,绚烂。
「为了某个人做一件事,思慕某个人的心情。」
──看,简直就是个公主。
「也就是,恋爱的心情。」
──这么说的姊姊,比任何人或任何事物都还要美丽。
「在那一刻,世界就会开始以你为中心绕行喔。」
思慕某个人,恋爱。
绫香认为,姊姊说了很棒的话。
从如此光彩夺目的姊姊唇间发出的声音、言语,比窗口透来的明亮阳光不知耀眼多少倍。啊啊,太神奇了。绫香为之倾倒。在那言语和微笑的光辉震慑下,她没有任何其他思考或想法。
恋爱的心情。思慕。
因为,那是即使会说会写也无法实际体会的感觉。
于是──
「所谓的真命天子──」
──绫香听著姊姊优美的声音。
「是真的存在喔,绫香。」
──不禁别开眼晴。
「那个人……会让你情愿奉献一切,甚至生命。」
──姊姊的光辉,照耀得她无法直视。
「而我啊,已经有一个真命天子了。」
姊姊全身散发著闪亮光辉这么说。
若是平时,自己只会看得出神。
但不知为何,总觉得有团难以言喻的灰色雾霭,在胸中缓缓旋绕起来。为什么会别开目光呢?是如此灿烂的姊姊,全身上下都太过耀眼,还是因为其他感觉?
绫香无从分辨。
面对如此光辉四射的人,「为何会感到不安」呢?
奉献,生命。没错,因为她说了这种话?
「姊姊……」
──绫香低著头,吞吐地问。
「你不会……死掉吧?」
──视线始终低垂。
「你会回来吧?会回家来陪我吧?」
──对姊姊央求,如祈愿一般。
「……我还……见得到你吧?」
一字一句地,慢慢说。
没察觉这是最后一次。没有抬头,没有直视姊姊。
因此,她也没有发现。
沙条爱歌下一句话中──
正确而言,是回话那一刻,那短短的一瞬之间究竟藏了什么。至今一直都存在于他们眼前的隐约端倪,在这时已具有明确形体,藏在她的言行之间。
没有发现──
「不会。我想,不要见面应该对你比较好。」
──那优美的韵色、音调、声律。
「但话说回来……」
──那神秘缭绕的声音。
「既然你这么亲近我……」
──每句话都彷佛向她温柔拥来的姊姊──
「要是我哪天改变心意,可以让你『派上用场』。」
──究竟是作何表情。
直到最后。
沙条绫香都没发现。
至少这天,这早,这时。
仍旧「没能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