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圣杯战争来到中盘。
各个主人很可能已经掌握其他主人的底细,这方法将会失效。
攻守必须兼顾。
同时守住家系血脉。
儿子也好,女儿也罢。
延续魔术研究,延续魔术回路,保护自身家系的继承者。
若情势所逼──
也要勇于使用陷阱。
(摘自某册陈旧笔记)
†
东京西部,奥多摩山区中。
远离登山道的林缝间,发生了一场谁也没看见的死斗。不,正确来说,这情景映入了飞翔在灰色天空中的鸟儿眼中。一名身披白银与苍蓝铠甲的骑士,在接连倾注的死亡之颚中不时穿梭,不时挥斩挡架。
那立于山坡的骑士──剑兵,正「迎战」凌空飞来的死亡大军。
它们是势将贯穿射线上任何一切的钢之阵势。
一枝枝的箭矢。
与他手中那看不见的剑相同,是现代战场几乎没人使用的武器。
人类为夺取敌对之徒性命而使用的道具之一。
拉紧弓弦,击出架于弓上的箭,刺穿远距离外的目标,将其杀害。
一呼一吸之间,就有二十发之多。
那不是寻常的招式。说穿了,施展这种攻击的绝非常人,必定和剑兵一样,是超乎人知的人物。称他们为神秘最极致的一端或许也不为过。那是使役者所使出,甚至抹杀物理法则的慑人绝技;其放出的箭矢伴随超乎常理的速度与威力,刨削著奥多摩山区。
在坚实的树干上贯出圆形孔洞。
轰溃土坡。
击碎小型岩块。
全都是同时且复数发生,约二十发。
剑兵只能凭藉箭镞的细微反光与掠风声,应对这每一枝死亡之箭。
主要是靠他敏捷的步法。避无可避时,则以看不见的剑挥斩,砍不完的再以铠甲弹开。换个角度,也能说是击中了铠甲吧。以魔力创造的白银装甲,尤其是厚实部分也足以防御排山碎木的死亡之箭。
纵然他拥有极为敏锐的视觉,却也看不见射手(弓兵)的身影。
由箭矢来向,固然容易判断射手位置;但射手似乎是在山中高速移动的同时对剑兵连续放箭,每次射击都来自不同方位。
「……他和崔斯坦阁下交手,不晓得是谁胜谁负。」
挡下几次射击后,剑兵短暂喘息。
并稍稍回想曾与他齐聚圆桌的一名骑士的名字与形影。
那名能够自在运使多种武器的「骑士」当然也优于弓术;在猎场展示的「必中之弓」也是诚如其名,不折不扣的绝技。
若与如此一次击发大量箭矢的招式较量,究竟是哪把弓会胜出呢?剑兵身为一名曾与他「并肩作战」的骑士,心中自然涌现这般好奇。但遗憾的是,现在没有为那种事挪用心神的余地。只能让这个想法停留在脑中一隅的某个小小角落。
临战者当全心向战。
让自己成为单纯的战斗机器,为此役带来胜利。
那就是自己的使命。
那就是挥剑迎战的意义。
『要是觉得危险,就马上逃走。』
不久前,爱歌这么说。
剑兵记得清清楚楚。
『你只要替我拖住弓兵就行了。』
踏入山林之前。
剑兵的少女主人这么说之后,沉下脸来。
宝石般通透的苍蓝眼眸盈盈含光,美鼹脸庞乍显悲色。
少女对自己无法守住「不想让你受伤」这句话深感忧虑。但是,剑兵丝毫不以为意。
相反地,还能说正合其意。
身为使役者,岂能不成为主人的刀刃,上场杀敌呢?
正如同为君主驰骋战场的骑士一般。
那么,少女这次所说的话──
拖住弓兵就行了。
很好,已确实领受主命。就拖给你看吧。
哪怕上百上千──甚至上亿的箭暴降而来,也只要撑过去就行了。
剑兵架持佩剑,用的是单手。若不必斩杀逼近的敌人,纯为击落飞来的箭矢而挥剑,单以右手握持较为适当。考虑到随时可能发生意外状况,是该空出左手。
而位置是停留于山坡一处,持续应付对手的射击。
面对间隔几秒袭来的钢矢阵仗。
不惊不险地闪躲、弹挡。
当身体已习惯回避与防御时,箭矢忽然停了。等了几秒也不见下一击到来。难道对方放弃以目前距离进攻?不,应该不会有这种事。使役者特有的气息仍在这山中浓烈弥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