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在学校里……和地面在一起。”
在比吕美不安地说话的同时,真一郎告知她乃绘平安无事。
“学校里?地面是?”
“鸡舍里的白鸡。”
“地面这个名字是什么嘛……”
真一郎的回答让比吕美用平静的声音给出了回答。
“恩……乃绘,应该立刻就会回家。”
真一郎静静点头,闭上眼睛。
“她说要回去了?”
“恩……”
手扶额头的真一郎回答道,把左手放到了膝盖上。说是之后要回家的乃绘应该没有骗人。
“……没发生什么事,放心吧……就这么告诉那家伙吧。”
这是真一郎设身处地考虑后撒的谎。
“恩,我会告诉他的。4号非常担心……我还是第一次听到那个人发出那种声音……啊,对不起,真一郎,你累了吧,明天就是麦端祭了让你弄到这么晚——”
“没关系的,那我先挂了,”
还没听完比吕美的话,真一郎就挂了电话,紧紧闭上了双眼。从窗外射入的阳光变得越来越亮,逐渐照满整个空房。
“那家伙说了什么呢……?”
真一郎在脑海里回顾乃绘在海底上低声说出的话语。
——看不起飞不了的你,是因为我也一样飞不了……
“把地面和自己重合在一起的,是我。”
——但是,并不是这样的。
“没有注意到地面的厉害之处的,是我。”
——是你决定了不飞的。挺起胸膛,勇往直前……
“拒绝面对一切的,是我……”
真一郎咬紧牙关皱起脸。受到想要大叫的冲动驱使,真一郎匍匐着进入壁橱,拉上出门蹲了下去。
“地面选择了不飞。”
——不是自己决定的话。一点也不开心,一点也不高兴
“我,没有做出任何选择。跳舞还有画本,还有乃绘也是。”
——……笑不出来呢。
“……比吕美也是……”
在嘴唇轻柔的触碰自己的瞬间,真一郎应该察觉了比吕美对自己的好感,却甚至都没有抱紧她。没有能够回答,沉浸在自私自利的考虑之中。
“……不想跳舞,并不是因为跳不好,而是因为不想被和爸爸比较。”
现在的话,真一郎能够跳舞。为了乃绘,要像雷轰丸那样张开翅膀。
“画不出画本,不是没有灵感,而是害怕知道自己的极限。”
现在的话,真一郎能够绘画。就算会知道自己的极限,但是有相信自己能超越极限的乃绘的存在。
“所以……”
想要重新做人。
不再逃避,接受一切,面对一切,想变成新的自己。
“……你看着,乃绘。”
真一郎低语着,做出觉悟后打开了橱门。无人的房间,被雷轰丸和地面的故事中描绘的那白色的阳光所照亮。
——飞向天空。
真一郎用力咬牙后看向速写本。从微张开的唇间放出的啼鸣变得越来越响,打破了早晨的寂静。
* * *
“一定要喝的话请喝本地名酒。连续三年获得金奖的泪三景——”
设在账房外的店铺里传出了松下的声音。衣服基本已经换好了,在往头上札头巾的时候真一郎突然受到强烈的睡意侵袭而舒了口气后闭上了眼。
“…………”
是有人回来了吗,内玄关拉门打开的声音响起。虽然有个脚步声在靠近,但真一郎并没有特别在意。
“……恩,啊……”
就那么坐着的真一郎眼皮越来越重。在试图端正姿势抵抗受到睡意影响逐渐脱力的感觉的时候,头上传来了比吕美的声音。
“……要帮忙吗?”
“恩,啊,恩……”
真一郎睁开双眼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不知何时出现的比吕美穿着淡堇色的和服站在那里。
露着静谧的微笑的她嘴唇上抹着口红,白皙的皮肤引人注目。为她美丽的和服装扮瞠目的真一郎不好意思地躲开了视线。
“……很适合你哦。”
“谢谢,真一郎也是——”
“好的,泪三景一瓶。”
松下的开朗声音打断了比吕美的话。不知为何觉得有些好笑的两人相视一看笑了出来。
“……阿姨要我来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