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还觉得没到穿大衣的季节,不过到了傍晚天气还是有点冷。用两人的手帕要擦湿透了的头发和制服实在是不够,头发目前还是几乎全湿的状态。因此,体温也被迅速夺走。
“给,辛苦了。”
在真一郎肩膀颤抖打了个喷嚏的时候,乃绘轻轻把大衣披到了真一郎的肩头。
“暖和点了?”
用圆润可爱的眼睛看着真一郎的乃绘得意地把手插在腰上问道。
“这种事……一般是男生给女生做吧?”
“冷的是真一郎吧?”
这种电视和电影上的场景一般的场面让真一郎不禁苦笑道。乃绘对此疑惑地反问。
“嘛……”
确实如此,不过立场反转果然还是让真一郎觉得有些害羞。尽管如此,有些褪色的红色外套十分温暖,治愈了真一郎的内心。
“谢谢。”
用不知乃绘能不能听到的声音嘀咕后,真一郎看向肩上披着的外套。仔细一看,虽然比自己的小一点,不过小个子的乃绘穿着的外套依然给人一种宽大感。
“……呐,这件外套对你来说大了点吧?”
“恩,这件外套是奶奶的。”
弯下眉露出寂寞微笑的乃绘点头道。
“奶奶……?”
听到真一郎鹦鹉学舌般的反问,乃绘露出深远的眼神微笑起来。
“恩,是我最最喜欢的奶奶。把我的眼泪带去天上的奶奶。”
真一郎跟着乃绘望向澄澈的秋日天空。
“带去,天上……?”
“恩,在我初中一年级的时候……一直生活在一起的奶奶突然住院了。”
归巢的鸟儿们在夕阳下拍动着翅膀。
“已经回不了家了……我听到护士们这么说……”
“……这还真是……”
这样的话题真一郎甚至没有和比吕美聊过。几乎是第一次听人的死亡的话题的真一郎皱着脸低下头。
“恩,很痛苦,很悲伤。所以我哭的很厉害。我说要奶奶一起回家,哥哥对我的任性很困扰……”
回顾这当时发生的事情的乃绘的侧脸看着很寂寥,然而她却没有要哭的样子。
“但是,奶奶说了。乃绘真是爱哭鬼。然后她摸着紧紧抓着床边哭的我的头,用纤细但是却柔和又温暖的手。”
“…………”
乃绘的嘴角浮现出了有些舒畅般的笑容。怀念着祖母的她的目光异常柔和。
“奶奶说她很快就要去天上旅行了。所以回不了家了。”
“……天上?”
雷轰丸死去时乃绘的话闪过了真一郎的脑海。乃绘说它飞向了天空。对她来说,死亡或许和飞往天空是一个意思。
“那时候,和替换的衣服一起,也把乃绘的眼泪带走吧。”
“把乃绘的眼泪?”
——这种事有可能吗?
“没错,这样的话爱哭鬼乃绘就不用哭了。然后温柔地擦掉了我的眼泪。”
乃绘把手伸向空中,透过阳光望着远处。
“……眼泪给不了也拿不走——”
“不是任何人都可以的。”
乃绘打断后慢慢回过身。
“只有最最重要的人的眼泪才可以。”
乃绘轻轻用手触碰坐在长椅上的真一郎的脸颊。
“才能带得走。”
抚摸着脸颊上部的乃绘的指尖像是在擦拭着眼泪一样。
“最最,重要的——”
“乃绘——”
乃绘轻轻摇了摇头后再次望向天空。一阵风带着红叶飘向空中。
“那之后……我就哭不出来了。”
“……因为奶奶把眼泪带走了?”
“恩……”
微风吹过两人之间。真一郎把视线从乃绘身上移开落到了脚边,在脑内回味这刚才的话。
真一郎听说过小时候的臆想会成为心理暗示。乃绘哭不了的理由也是如此吧。
“如果我想哭了,那必须要从某人那里得到眼泪。但是——”
似乎是受到了不休的鸟鸣的带动,乃绘继续道。
“不是谁都可以。”
拾起说到一半的话语后,乃绘微笑着点头。
“没错,一定要是我觉得重要的被选中之人的眼泪才行。必须是高尚的,一直仰望着天空的……与奶奶所在的天空所接近的存在的眼泪才行。”
“候补是我,之前是雷轰丸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