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的日子终于来了,所以罪行遭到揭露,自己受到惩罚。这一天迟早会来,只是就在今天而已。
齐利科心想以后应该没有机会看了,于是趁现在多看巫拉几眼。
头发的乌黑与皮肤的雪白,这名少女只以这两种贫乏的色彩构成,看起来却像洋娃娃一样漂亮。
可是真正的她不是这样。这点连艾也不知道。
真正的她其实色彩更鲜艳、更明亮。她还有眼睛的绿色、嘴唇的红色、灿烂的笑容以及活泼的笑声。这些散播死亡的色彩与声音美得令人悲伤,他不希望这些色彩染上一丝污点。
但这样的日子已经结束。她已经知道她自己是谁,知道自己的歌声与视线有着什么意义。
这一切都会改变。她的善良一定救不了她。
自己跑去荒野流浪,而巫拉深深受到伤害。
——相信艾也同样会受伤。
齐利科望向坐在床上的艾。而艾也跟齐利科一样等着巫拉的话,带着罪人般的空虚表情等候判决。
——一切都是缘分。
好希望自己是在别的地方遇到她。好希望不是在欺瞒的机器里当个齿轮,而是以最单纯的自己遇到她——但这样一来,齐利科就不是齐利科了。
好希望能让她们两人在不一样的地方认识。例如很久以前或很久以后,在巫拉没有秘密,艾也没有背负沉重诅咒的状态下让她们认识——但如果是那样,相信她们两人也不会认识,而是各自找到幸福。
一切都是缘分,无论怎么挣扎,到头来都只会变成这样。
接着巫拉的手停了下来。
笔尖写完最后一划,接着被轻轻地放回笔盒。笔记本迎迎翻动,翻回最前面的一页。
泛白的纸张上所写的文字,鲜明得让人觉得闻得到木炭的气味。
‘你们说的我都懂了。’
翻页。
‘可是,你们不要觉得过意不去。我原谅你们。’
‘这怎么可以!’
两人同时这么大喊。
“巫拉,你误会了!你现在可能惊吓过度,所以想不清楚。我的所作所为可不能那么轻易原谅!”
“就是啊!我也不能接受,请你说出真心话!”
巫拉被他们两个咄咄逼人的态度逼得稍微往后退,接着微微笑了。
‘好奇怪,怎么被骂的反而是我?’
“巫拉,你还不懂……你还不明白我骗你骗得多过份……”
‘不,我懂。’
再翻过一页,出现了这句话。
‘因为我早就知道你在骗我了。’
齐利科突然觉得自己似乎不识字了,他完全看不懂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接着他勉强动起干涩的舌头,紧紧关上的喉咙好不容易才咽下一滴口水。
‘咦?’
艾也在完全一样的时机出声。
‘所以你们不要那么钻牛角尖。’
“是、是什么时候?你是什么时候知道这一切的!”
艾喊出这句话。
巫拉又翻过一页。
‘刚刚我才知道一切。’
‘刚刚?’
‘对,所以其实我早就知道的只有一半——我隐约知道自己的眼睛会对别人造成影响,也知道齐利科他们拚命想隐瞒这件事——可是他们跟我说他们是活人,所以我不知道自己到底做了什么。’
“那、那你为什么都不说!为什么,要假装被骗——”
‘因为我觉得无所谓。’
“啥?”
‘因为我觉得既然大家不希望我知道,那我又何必知道。’
——我都忘了。
忘了她是这么善良。
‘不过——原来是这样啊,原来我会杀人。’
巫拉轻轻摸了摸遮住自己脸孔的枷锁。
“你、你是不是被刺伤了?”
齐利科战战兢兢地问出这句话。他没有心思说得更婉转一点。
‘嗯——我很震惊,可是没有被刺伤。’
“为、为什么!”
艾大喊。
“你要知道自己可是杀……”
她只说到这里就闭了嘴。后半句话她实在说不出口。
但巫拉早已料到。
‘你是想说,要知道我可是杀了人啊?’
接着又翻过一页。
‘虽然我其实还不太清楚杀人到底是怎么回事,不过啊,艾,我的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