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3年3月25日 下午11时 德意志民主共和国
法兰克福专区 赫兹非德基地
基地内的史塔西国家保安队联络所,地下某房间中,奄奄一息的西尔维娅被绑着双手从天花板上吊下。
不见有外伤,但全身都已湿透,身上的水顺着脚尖滴至地板。
「再问一遍,克沙申斯卡少尉」
年轻的女性━━这数年间在史塔西任职,现对第666战术机中队的卫士进行经历审查的审问官挨近西尔维娅。
「你和反体制派主谋者爱丽斯蒂娜·伯恩哈德上尉的副官华特·克流格尔中尉有着'亲密的关系'……赶快给我全数交代和反体制派有关的情报」
西尔维娅带着紊乱的气息抬起头,瞪了下审问官,往她脸上吐了口唾沫。
审问官用手帕擦去额上的口水,一脸憎恶地对部下说了句「动手」。
松开吊绳,将抵抗着的西尔维娅的头斜摁在座台上。随后,审问官抓起西尔维娅的头发,强行套上布袋,然后将她正面按入水桶。
「咕,咕!咯!」
西尔维娅痛苦地挣扎。Waterboarding━━将人脸朝下摁入水中导致水灌入口和鼻,气管会因本能地排出肺中的空气,而一瞬间陷入溺水状态。作为不会在身上留下伤痕的'高强度审问',时常用于追求效率的逼供。
数分钟后,扒下了套在西尔维娅头上的布袋,再次吊到天花板下。她比刚才更痛苦地呛着。
「改变想法了吗,克沙申斯卡少尉?」
西尔维娅再次反抗性地瞪起眼━━但是,湛蓝的瞳孔已无法对上焦点,身体和精神正被切实地削弱。
审问官叹了口气后,觉得时机正好般对部下点了点头。
「……应该说真不愧是历经了修罗场的第666战术机中队的卫士,吗」
「…………」
「还是说,这点程度的审问早就设想到并经历过了……呢」
西尔维娅屏息抬头盯着审问官━━审问官露出了宛如折磨猎物的野兽般的微笑。
◇◇◇◇◇◇ ◇◇◇◇◇◇
某处传来女性的悲鸣。
「这个声音是……!?」
安妮特屏住呼吸从牢房中起身,身体贴向走廊。
侧耳聆听━━听到的是西尔维娅的惨叫。一直喊着自己不曾耳闻的某个人名。桀骜不恭、从不失冷静的西尔维娅居然━━。
「……!为什么,会……」
双手紧握牢房和走廊相隔的铁栅栏,安妮特咬紧嘴唇。不安、恐惧、悔恨和无力使她流出了泪水。
受到「狼人」大队奇袭时,安妮特被监视对象丽姿制服,随之被捕获。虽说是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但丽姿身怀的格斗术也非同小可。
明白最初审问的内容会是提奥多尔和凯蒂亚乘坐MIG-21脱逃的之类的事,但却无从知晓其他卫士和整备班的情况。安妮特在最初的审问后,就一直被关在个人牢房内。
(为什么只有我,什么都……)
加重了握着铁栅栏的力度━━但她,也察觉到了那个理由。
(因为我很无力……)
很可能是因为爱丽斯蒂娜从属于反抗史塔西的组织,才引来这次袭击事件。法穆、提奥多尔以及凯蒂亚大概也是。而且,丽姿会被派遣到第666战术机中队多半也是出于同样的理由。
如果自己可以和爱丽斯蒂娜还有提奥多尔一同战斗━━就算无法改变命运,也不会落入被排除在外这样悲惨的状况了。3个月前,自己得了战争神经症<shell shock:炮弹休克症>。结果以那为因,自己被判断为精神力弱小的人,没有被爱丽斯蒂娜当作真正的同伴接纳为同志━━安妮特得出了这样的结论。
正是因为史塔西推测出了自己的立场,才没有继续对自己进行审问。
(我总是不正视各种事情……会失去因格希尔特也是……)
悔恨地涌现出愤怒和憎恨。
提奥多尔为了保护丽姿而相信着她。一同跨越和重光线级的殊死战斗,终于自己也能把丽姿认作同伴了。但那,终究只是幻想。
(绝对,不能原谅……丽姿……还有自己……!)
西尔维娅痛苦的惨叫声不绵绝耳,指甲深深陷入手中,安妮特握紧渗血的手。
3月26日 上午3时
柏林近郊
暴风雪猛烈拍打着窗户,随之取回意识,冰冷的空气清醒了朦胧的脑袋。凯蒂亚紧握着为稍作休憩而包裹身子的毛毯。睡眠很浅以致无法很好地消除疲劳。
「……似乎,没过多少时间……呢……」
凯蒂亚眺望窗外,完全被黑暗笼罩着。
这是森林里发现的小别墅━━不知是不是所有者遭到不幸,几乎没什么使用痕迹就那样遗留在那,这是躲避暴风雪和藏身的绝佳场所。凯蒂亚他们从被暴风雨吹毁的窗户越入屋内。
可是,有关这里位处何地,除了知道是柏林北方的森林外,其他一概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