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左右摇晃。沉重的冲击游走全身。能用没受伤的左手按住头就很不易容易了。而后,脚边传来恐惧的轰鸣音——履带被剥掉,划着地面的难听声音传到车里。
“呀啊啊啊——!”
混杂着安娜的尖叫,也能听到克伦茨和雨果的呻吟。但是古尔德却无能为力。他只能为了保护自己抱住头。
——几十秒后,车体终于停了下来。但是冲击的余波仍然硬邦邦的回响在车里。
“呜……啊……”
古尔德发出声音,畏畏缩缩的睁开眼睛。炮塔被扬起的粉尘包围起来。刺鼻的铁锈味,头痛,眩晕,遍布右肩的疼痛。发生了什么,对于这一点他完全没有头绪。从车体不自然的倾泻来看,履带没了这是肯定的。
“大,大家,都还好吧……!?”
克伦茨问道。看来是依靠眼前的潜望镜,他知道了大家平安无事。
“没,没事……”
p269
古尔德晃晃悠悠的站起来,同时答道。同时他又听到了安娜和雨果的回答。
“安娜,你没事吧!?”
古尔德叮咛的对安娜说道。
T-62的操纵席,要比炮塔内的炮手席和装填手席还要窄。因此冲击就会直接袭击到操纵手。
“没,没事!只是肩膀疼……啊,古尔德君呢——!?”
“我肩膀也受伤了,不过总算还活着”
“太好了——”
安娜安心的叹了口气。听到这一点,古尔德也安心起来。
雨果紧咬牙关说小声说道:
“说起来,到底是怎么了——”
“我去确认!”
古尔德按着右肩忍住疼痛,从车体上探出身。
“……!!”
恐怖的光景,就在眼前。
连队其他的T-62被超过10只要击级和脚边流过的大量战车级袭击了。
p270
T-62还在用主炮和机枪来拼命抵抗,但终是寡不敌众,零距离消灭要击级的代价,便是各个车辆相继失去战斗力。
附近负责支援的ZSU-234和BMP也被战车级和要击级的波涛吞噬,被孤立起来。这样下去距离被消灭可不远了。
“怎么,怎么会……”
古尔德说不出话,明白了自己几人身上刚才发生了什么。
营队在集中消灭要塞级的瞬间,BETA乘虚而入。自己几人之所以还活着,不过是因为被要击级打飞而已。
而威胁正在接近自己一行人。
红色的波涛,血色的浊流,带着无数的足音和难听的咀嚼音,在急速的靠近。
这样下去会没命的。肯定会没命的。被战车级贴上。然后活生生的,四肢被撕扯,内脏被撕开,作为人的尊严被视如无物地践踏。自己、克伦茨、雨果、安娜都会这样。从前积累的人生,一切都化为乌有——
“呜哇啊啊啊——!”
p271
古尔德大喊着抓住机枪,扣下扳机,向最靠近的几只战车级开火——将它们打得四散。
“滚,滚,滚啊!”
古尔德发出不成话语的尖叫,射杀一个方向的战车级。覆盖战场的雾,比方才薄了些,但是就现状来说,只意味着逼近的战车级数目的恐怖。
车内确认状况的声音来回交叉。
“不行,引擎发动不起来!也许是因为刚才的冲击,发动机系统破损了——!”
“就是说主炮也用不了么……海尔贝鲁特,其他连队的情况怎么样!?”
“不行,他们也在战斗。虽然无线电还能连上,但没有营长的命令!”
沉浸在对战车级的射击中,古尔德松了口气。无线电还能接上?那么——
“中尉,要是无线电还能接上,我们干嘛不求助?”
“我已经试过了。可是,谁都没有反应!”
“这……那可怎么办……”
古尔德自言自语,话里露出绝望感。如果无法期待救援,那就只能舍弃坦克逃跑,或者战斗到最后一刻。
p272
想逃脱就必须选择前者,但在被战车级包围的现状来看,很可能早晚被捉住的。也许在T-62里留到最后一刻,到机枪的弹药耗尽之前杀掉战车级会更好。
(……!)
在古尔德那因为机枪的射击声已经麻痹的鼓膜里,传来了曾经听过的声音。
凝重,低沉,尖锐,如野兽的咆哮一般在回响。
看来安娜也有同样的感觉。从沧口探身出来,把视线向上空望去。
“古尔德君!西面的地平线上,有橙色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