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已经追到了国家公敌,那就不能妥协,我是这样想的。”
贝拉特里克斯习惯性的扬了一下眉毛。
“我想这些事情,人称‘褐色野兽’的阿克斯曼中校不会不明白吧?”
“……我在乎的是国家人民军的动向”
阿克斯曼特意耸耸肩说道。
“虽然部队里有西边来的流亡者,被怀疑为间谍的卫士,但他们还是国家人民军的精锐。要对他们出手,当然得有点对策嘛。还要充分考虑到这会加深武装警察军与国家人民军的对立”
“哎呀,中校的胳膊肘要往国家人民军那边拐么?”
“看你说的。我一直忠于党和国家安全部【史塔西】。只是我觉着,如果现在他们的态度进一步强硬下去,以后也就没有这样的作战行动了。”
“早晚有一天,武装警察军会超过国家人民军,我们不必在意。他们连反抗我们的力量也没有。”
“包括你的朋友,莫斯科的那位也在内么?”
“——中校真会说笑话。莫斯科不是已经沦为单纯的地名了么?”
“哦呀呀,抱歉抱歉。”
阿克斯曼挠挠头。贝拉特里克斯脸上带着微笑说自己不在意。
“……总之啊,明天就拜托你了。为了胜利,大队必须活跃起来…”
“这是当然。我们正是为此而来的——”
她一边转换脑中的想法一边答道,右手攥拳在胸口握紧。
“我们会为祖国把握住胜利。——就算尼斯河的水面全部被同胞的血染成赤红也在所不辞。”
1983年1月15日2300时刻
德意志民主共和国 科特布斯专区 科特布斯基地
作为临时编成的战术机甲大队“汉克巴尔”大队司令部的事务室被一片寂静包围。司令部的幕僚们都在忙着准备明天出击,为的是哪怕能多确保1骑战术机,多1发炮弹。因为下次就是倾巢出动。
马莱却是个例外,她从夕阳时分开始一直在写第666中队与“狼人”大队合作的的报告书。不管是作为司令部的幕僚还是卫士,都不可能和笔杆子脱开关系。
(真是的,那个中队老是惹麻烦…)
她看着第666战术机甲中队指挥官的影像一边自己反复想到这些事情,气得直砸键盘。
(武装警察军已经盯上了“东德最强的战术机甲部队”……要是能办到,我真想一竿子把这事捅到东方总军那里…)
在马莱看来,第666战术机甲中队不是去执行消耗甚多的光线级猎杀任务的部队,他们应该放到后方进行机动防御。这样不仅能维持“东德最强的战术机甲部队”的名分,还能防止类似这次事件的政治麻烦发生。本来在东方总军那里,这支中队就是作为直属预备队存在。
但是战局的恶化并不允许他们这样做。前线的困境不允许他们把第666战术机甲部队这样的精锐部队放到后方保存。
(或者说,军中高层有想把第666战术机甲中队留在战场上的想法…?)
这时候她感觉到,本该别无他人的大队司令部里有他人的气息。她回过神来发现,声音来自旁边大队长室里。
那人走近门,敲了几下。她听到“噢”的一声——原来是汉克巴尔。
“您又没休息啊?”
她带着惊讶把们打开,汉克巴尔一言不发往前走。他脸上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
她看看周围再次确认没人之后,马莱抓住她敬爱的上官的手担忧道。
“这对身体不好。还是快点上床睡觉为好……”
汉克巴尔一言不发,视线也一动不动。他是在看着什么,这一点马莱马上注意到了。
“您家里的照片,是么?”
“对,10年前的。”
汉克巴尔直接点头答道。他手中所握的是方才一直盯着看的木制相框。
马莱沉默了。这是她头一回听汉克巴尔提起家庭,她也并没有想过详细追问这些。所以两人的私人关系,也就停留在同阵的袍泽这样而已。
她看看那相框里——年轻时的汉克巴尔和大概是他太太的女性、以及两个儿子。一家幸福的笑着。地点是在自家的屋前。
“照片里只有我还活着了。儿子不知道在哪里战死了。我太太她……仅仅因为我小舅子他是反政府运动的骨干分子,而被送到了强制劳动集中营……现在下落不明。我那时候除了自保,什么也做不到……”
汉克巴尔自嘲的撇撇嘴唇。
“尽管我没有被逮捕,可我个人却一无所有了。我需要你,说不定是为了从那份现实里逃脱出来吧……”
她紧握表情悲痛的汉克巴尔的手。到底汉克巴尔为什么对自己提起这些,她不禁开始隐约想象起来。
她眼泪滴滴答答开始落下来——方才刹那之间自己也希望能有人治愈自己的心伤。她一直想忘记,一年前在战场上捐躯的恋人。
“少校战死之日,就是大队土崩瓦解之时。请不要说那种听着不吉利的伤心话。”
“这我知道。只是,现在这种状况我乐观不起来。”
马莱用耳朵勉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