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
那样比较好——荷列休如此判断道。
陷入五里雾中的诺亚依然无法接受.不过也不打算继续深究的样子。他只是轻轻抚摸正摩擦着自己手臂的那颗脑袋。菲萝尼卡似乎很舒服地闭上了眼。
「……荷列休先生,这场战争结束后,你有什么打算?」
荷列休斜眼瞥了对方一下,诺亚正露出彷佛在遥望远方的眼神。
「我是贵族出身的。不过之前却进不了骑士团,建立功勋对我来说就好像是天方夜谭。最后我跑来了战士团,还跟菲萝尼卡结识……这场战争我觉得自己应该能建立不错的功绩才对,搞不好还能让加德莱特家扬名立万。如今我就是为了这个而每天努力。」
这时诺亚将视线挪了过来,怯生生地问:
「所以荷列休先生……你呢?」
诺亚很明白对方的底细。
荷列休·迪斯雷利这名男子过去是前同盟列国的僧侣。
前同盟列国的『僧侣』代表一种特殊的传教士。由于前同盟列国里存在着无数小国,在各种文化与宗教混杂的该国中,摩擦与倾轧造成的纷争总是接连不断。就连传教活动也可能赔上性命,所以传教士中有些为了自保而接受训练专精于战斗。这就是所谓前同盟列国的『僧侣』。
当荷列休还是僧侣的时候,他曾为了传教活动而造访某间孤儿院。
结果住在那里的神父与孤儿们全部被杀死了,甚至连来救援的士兵也被干掉。仅仅一晚就杀害了五十人以上。
由于此一事件,荷列休被祖国舍弃,还剥夺了他的僧侣资格。他在牢里等待执行死刑时,被前同盟列国的要人兰斯洛特·道格拉斯给保了出来。
虽说不能算钜细靡遗,但关于这部分经历诺亚还大致晓得。
就是因为了解这个他才问的。他想知道在战争结束后,荷列休打算怎么办。
荷列休呵地一笑。
「我也觉得你差不多该问我这个问题了。」
「咦?啊,是、是吗?」
「你从很久以前就对此感到好奇了吧?」
「……是没错。」
因为怕荷列休反应过剩所以才没问——想必是这样吧。
荷列休耸了耸肩,表示他不在乎。
「等战争结束啊,妥当的做法就是继续待在这里当帝政同盟国的战士维生吧。况且被剥夺僧侣资格的我也无法返回祖国,所以我没什么选项可挑。」
「话说回来——」
诺亚下定决心问道:
「为什么你要杀害孤儿院的那些人呢?」
诺亚最想知道的必定是这个。
荷列休不想隐瞒,所以就回答他:
「我好像提过了吧。因为孤儿院的孤儿与神父威胁到我的性命,所以我才杀了他们。」
「是的,我记得这个。不过那些人为什么——」
「因为那个地方就是这种设施。」
这种设施?诺亚不解地歪着脑袋。
「引诱他国的传教士过去,进行处决。那儿就是为此而伪装成孤儿院的设施。」
「…………」
诺亚哑口无言了。
荷列休干脆地继续说下去。
「小国之间的摩擦就是这么回事。因为国家小,想要维持下去就更加困难,因此要把可能抢走本国国民的其他宗教思想彻底根绝。为此,就算弄出那种可笑的设施,他们也不在乎。当这种状况变得理所当然后,就足以证明前同盟列国已经病入膏盲了。」
前同盟列国——尽管概括称呼为一个国家,其实这种说法极不精确。事实上,那只是一群小国亘耍小聪明斗争的集合体,随时瓦解都不意外。过去尽管存在以和平政策统一为目标的国家,但据传国王被家臣下毒害死后,这项计划就熙疾而终了。
要是没有前帝国伸出合并的魔掌,前同盟列国或许很久之前就上崩瓦解了吧。更何况谣言中毒杀先王、逆暗中与前帝国挂钩的人物,限是那个兰斯洛特·道格拉斯。
荷列休对完全说不出话的青年战士表明道:
「我话说在前,那时可是我第一次杀人。」
「咦?」
怎么可能——诺亚瞪大眼,仿佛在表达这个想法。
「在那之前,我一直贯彻不杀的原则,毕竟祖国的教义就是这么写的。即便是在那座设施里,我也没打算杀任何人。然而当他们趁我入睡偷袭时,我在本能下杀了一个小孩——原本只是想威吓才挥刀,结果却切断了那家伙的喉咙。既然都破戒了,再多杀几个也一样吧?」
「呃……」
「一旦杀了一个人,罪孽就已经确定了。」
其实也没什么,荷列休当初不过是『失败』罢了。
……无法挽回的失败。
不杀的教义——那是打从自己诞生后就不停被灌输,渗入骨髓里的精神。至于为什么教义会规定绝不可杀人,似乎有其一套理论,但对荷列休而言,与其说那概念是靠理性,不如更接近是用感性来理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