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那样战斗吗?」
「虽然威力提升了,但我的祈祷契约顶多能发挥牵制效果,请你不要过度期待。」
「总比我孤军奋战好吧!」
其实并没有拚上性命非把眼前的对手歼灭不可的必要,只要能从这个危险的绝地中顺利脱困就阿弥陀佛了。
路克迅速检视自己的身体状况,自头顶至脚底的各处都出现了伤口,大概是出血过量的缘故,呼吸也变得异常急促起来,不过应该还能再打一阵子。
至少右眼还看得见,最重要的勇气也尚未从心中消失。
况且现在的自己并非单独一个人。
「我负责杀出血路,你可要跟好啊!」
「早就有心理准备了。」
路克听完猛然飞身而出,尤英的祈祷契约咒文也在后头亦步亦趋。
4
以结果而论——
路克两人总算成功地突破大批『手脚』所设下的牢笼。
然而就算连滚带爬地逃了出来,依然改变不了他们被困在洞窟里的事实。无从得知哪条路可以通往外界的问题仍旧存在。尤英又试了一次以祈祷契约确认方位,但结果并没有改变,两人只能重新回到在幽暗中摸索的状态。
路克接受过尤英的祈祷契约治疗,然后又用衣袖重新制作了一双分趾袜。
「我们会先顺利逃出去,还是衣服的布料会先用光呢……」
「别讲那种不言利的话好吗!」
稍微休息片刻后,两人再度展开探索。
就算走到几乎双腿僵直,映入眼帘的光景还是没有丝毫变化。杂乱向四处分歧延伸的洞穴结构、胡乱起伏的地表、经常会被误认为洞壁的巨大熔岩,此外还有包围提灯光芒的浓稠黑暗。
不用多久,单纯枯燥的景色便麻痺了人的感官。自己到底走了多远、花费了多少时间,一切的一切变得模糊起来。再加上火山全体不停演奏出微弱的震动音,以及重复勾起两人惨痛回忆的余震摇撼着立足点,使得他们的平衡感变得愈发不可靠。
嗅觉也无法保持正常的运作。某种腐败的臭气充斥着火山洞窟四处,不间断地刺激着他们的鼻黏膜。这除了会麻痺人们的嗅觉外,还会丧失对其他臭气的敏锐度。
然而最让路克等人难以忍受的莫过于热气与湿气了,这种彷彿在热水中步行的体验让他们的脚步愈来愈沉重。与水分的摄取量刚好相反,汗水如雨点般不停自皮肤滑落,几乎要被煮沸的意识也逐渐朦胧远离。
不过即便如此,他们还是不敢轻忽戒备。自从方才那次战斗后,与『手脚』的遭遇及逃脱戏码又上演了好几次,在打过第七场后,两人终于放弃计算。只要他们一秒钟不离开火山洞窟,同样的威胁便会在四周屏息等待肆虐咆哮的机会。因此,即使路克与尤英已经非常疲惫了,还是得竖起耳朵仔细留意附近有没有『肉墙』发出的死亡咒文,小心翼翼地防范『手脚』忽然来袭。
由于连打个盹或安歇片刻的机会都没有,心头的警戒也无从放下,一开始还能尽量以玩笑话相互激励的两人,到最后已经懒得花费精神与体力,交谈的次数也愈来愈少了。
水在谨慎摄取的情况下似乎还能撑一段时间,但唯一的食物——肉干却逐渐被两人消耗掉。在经常保持紧绷与快速消耗体力的环境下,让胃袋持续有食物消化彷彿变成他们仅存的乐趣。毕竟对这种毫无变化的现状,任何人都会感到了无生趣吧!
但至少不幸中的大幸是,初代哈斯曼所设置的封印术式并没有完全失效。假使人外已完全被解放,火山的活动也正式激烈化,两人的性命应该早就不知丢到哪儿去了。包括熔岩或有毒的水蒸气喷出等等,这里能致人于死地的因子实在不可胜数。
总而言之——路克两人不管怎么搜索还是一无所获。倘若能感受到一丝丝自通往外界的孔穴所传来的风就好了,但不论他们怎么探寻,空气都完全没有流通的迹象。搞不好最早的余震已经把通向外头的所有出口都堵死了——这种最糟糕的想法不停在两人的脑海中闪过。
他们甚至无法确定自己已经被关在里头几天了。
没多久,终于到了食物用罄的时候……
「路克先生,请你告诉我真相吧!」
「啊……?」
「老实说玉钢……应该也可以吃吧?」
「……你不妨试试,努力一点说不定还能从屁股拉出来。」
这种无聊的对话丝毫不能鼓舞两人的士气。
路克伸展四肢,在以熔岩堆高的小丘上躺成大字形。不断涌出的地热虽然让他的后脑勺温温的,但还不至于烧焦头发或头皮。刚开始在这种坚硬的地表躺一段时间,还会令他感到背痛不堪,但现在自己的肉体似乎已适应环境了,痛苦程度也大为减轻。
持续喷出的汗水根本来不及风干,让人感觉全身湿答答的。路克缓缓转动脖子,身旁的尤英也一样懒洋洋地躺在地上。如果要比较谁的样子比较狼狈,尤英的呼吸确实更为急促。为了尽量将稀薄的氧气吸入体内,尤英的喉咙不停发出喘息声。
就算这里没有镜子之类的东西,只要观察彼此的模样便可大略掌握自己的状态。因湿气与尘土而纠结在一起的乱发,破损褴褛的衣服沾满血汗,再加上『手脚』喷出的体液,那些斑斑点点正是脏东西凝固后形成的痕迹。
两人的情况几乎可用苟延残喘来形容。下巴冒出的胡渣浓度则清楚显示出,两人被关在火山中的天数已非同小可。飢饿与疲劳都到达了顶点,如蒸笼般闷热的环境更是落井下石。尽管在拚命忍耐下水壶内还残存一些水,不过想必也很快就必须做出喝尿补充水分的觉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