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红绪暂时不再说话,而水桶则响起了有些响亮的声音。
这时她取下堆积在洗浴场里的木桶的声音吧。之后立刻就听见了清晰的声音,应该是她在清洗头发和身体——咳,我这是干什么呢。
这样逐一分析·播报红绪在做什么的详情,不就跟变态一样吗……
“……话说,你说有话对我说。”
但是,一想到她的那句话,我的心里就好像被重重地按下开关,完全改变了模式。
这种情况下红绪想说的——是那个吧?
实际上,从料理对决的后半段开始,红绪被欧米茄和华凪牵制,我见到她好几次远远地望着我。也不顾忌自己是无可推脱的当事人之一。
然后,一连串的骚动解决之后,我们还没有提及过“这件事情”。事实上,也是因为我们在意别人的目光。
我也希望有合适的场合。
希望有和红绪两人独处,就这件事情进行交谈的机会——
“久等啦。”
少过一会儿,她轻快地对我说话了。因为是突然出声,我的回答慢了一拍。于是,墙对面又再次传来了不安的声音。
“哎,呃,咦?难道,叶介,已经走了……?”
“没走呢。我还在池子里。”
“啊……太好了。我放心了,你没有立刻出声回答,我还以为走了呢。”
说着说着,红绪的声音渐渐变大了。
就像潜水艇的声呐一样,根据对方的回话和自己的判断,我们在浴池中互相探测对方的所在位置。最后。
“……嗯。这里就行了。声音听得最清楚。”
“是啊。我也这样想。”
来到声音最清晰的地点,我们的探索行动顺利结束。
准备周全。剩下的……
“呃,刚才的料理对决——”
“我明白。你想说我投票给华凪,没有给你对吧。”
“……嗯。”
想说的话,只管说就好。
“虽然叶介的票成了废票,没有特别受到重视……但是,对我来说这是很重要的一票。所以,可以的话,希望你告诉我,为什么——投票给华凪的理由是什么。”
话锋一顿,红绪用通透的声音继续说。
“因为,叶介应该希望华凪回到东京才对,那么我觉得什么也不要考虑直接投票给我是最好的。按常理考虑,欧米茄绝对会把票投给华凪,叶介也这样做的话胜利者就是华凪,就不会变成现在的结果了……”
如果只考虑两人胜负的结果,的确如此。
但是——并非如此。
结果没有变成那样。
欧米茄和姐姐的两票让红绪获胜,而我的一票投给了华凪。
这当然会理解为其中有什么理由。而且,如果单从追求结果上来考虑,我的行动完全无法理解……
“才没有什么因为所以的。”
我说。
“因为,你做的菜——超难吃。根本不能投你票。”
“啊……”
这声小小的呻吟包含着怎样的意思呢。
我心里一边这样想,但是,我还是将想到的说出口。
“明明很难吃却要投票,我做不出来。我又不是根本不把‘味道’作为评判标准的欧米茄。我的标准任何时候都是味道好坏。”
“可、可是,那样的话,华凪就非常有可能,会获胜呀!?”
“我也没招啊。因为,”
……不过,这里的真心话,说真的对我自己来说内容也实在太过直白,不好意思。我怎么和只会实话实说的红绪一个样了。
“因为不是早就约好了嘛。”
“哎?”
“……我是说很久以前,我和你较劲的事。‘红绪要做出让我发自内心说好吃的菜’这件事。可恶,刚才我也愁得要死啊。对你撒谎说‘好吃’这种事,我绝对不想做。要是给你投票了,就完全成了谎言。可是,我也想让华凪回东京啊——我真的,进退两难啊!你就不能想想办法……害我吓得一身汗。下次求你加把劲好不,真的。到时候务必请你可以让我放心大胆地投票给你。”
这是从我和她的“难吃菜”开始之后——一直持续的一个决定。
红绪为了做出绝对让我说好吃的菜肴,会一直努力下去。所以,我不能做出背叛她的行为。
所以,无论如何都不能撒谎。
难吃的菜,就要说难吃。在伤害红绪的同时,实话实说的我也要忍耐心中的痛苦。
因为,如果不这样做——有朝一日红绪做出真正好吃的佳肴时,我就不能发自内心地和她一起共享快乐了。
“……真高兴。”
好像咬着嘴唇说话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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