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眨眨眼,红绪歪着脑袋问,“……是什么意思呢?”
这种微妙的迟钝,算是红绪少数的缺点,我觉得。我挠着头发,乱七八糟地说:
“总是在我家里吃饭的话,对好容易做好饭的伯母不太好不是?而且最近,吃完了也总是在我这边玩游戏。”
“啊。但是,妈妈她表示理解哦?‘女孩子就是有一天要离开家的’,她这么说了。虽然我不太懂就是。”
“这样真的好吗……”
说实话,我也搞不太明白。而且,虽然伯母没什么,但是她的那个抱持烦恼的老爸绝对不这么想吧。
话说回来,我和两个无忧无虑的丫头不一样,精神状态可是忧郁至极,这是不可抗辩的事实。
需要转换心情。
可惜,足球和占地菇可没法治愈我。
因此,我来到了离我家十分钟路程的那个最近的便利店。目的是散步加蹭漫画看。作为转换心情来说这个选择不坏。
……最后也只有这样的选择,这就是生活费被捏在青梅竹马的手里进行完全管理的男子高中生的现实。人活着真不容易啊……
“唔。”
蹭漫画蹭了四十五分钟。但要说心情变好也不怎么见得。
说真的,日子没挑好。明天我爱看的杂志才发售,今天的话,漫画杂志还没上架。最不舒服的是,少年向和青年向的也没有——最后开始朝大人向的东西伸手了。
都是第一次看的漫画,完全没法记住内容。
“……”
“哎哟……”
大概是觉得我蹭得太久,一个看起来像大学生的男店员在背后慢慢地开始抓着抹布打扫起来。无言的压力。感到非常不痛快,我打算从那里逃出来。就是那个时候。
“爱内君,在这里干什么呢?”
“……花菱?”
“嗯。”
预想外的人对我搭话了。
花菱卡戎。
眼神和态度都不好的同班同学。
“……你这一身打扮看着很贵是我的错觉吗?”
“衣服是七万五千圆,鞋子是三万九千八百圆。包是六万两千圆。”
“还真是贵啊,我说……”
看起来就很贵的洋装,再加上这个价钱,我吐露出感叹。
花菱很完美地打扮了一番。衣裳是藏青色基调的优质连衣裙,在腰部束住是特征。脚上的是一双有着清洁感的白色及膝袜,鞋子是涂有聚酯的平底便鞋。包包看袋子的大小也可以确信是名牌中的佳作。
说真的,要怎么评论我拿不定主意。一般只能看到制服或运动装的同班同学的私服,用“华美”这词来形容一点儿不过分。
算上价格的话,那还真是充满了幻想色彩。
“就是贵罢了。这种衣服,说实在的我不喜欢。因为束腰的原因很是难受。”
“哦,哦。是嘛。那啥,啊……不是很合适嘛。嗯。”
“谢谢。但是漂亮话就不必了。”
不知道这是直率还是辛辣——花菱她搞不好是两边都有。
但看起来花菱她肯定是刚从某个聚会回来。被束腰这个我看来法兰西味扑鼻的词给压着,我的遣词造句也变得不知所措起来。
“在这个时间来蹭书看?”
“嗯,啊。是啊。话说,你又是如何?”
“晚餐。”理了理裙边,花菱回答。“吃完就回来了。”
“一个人?”
“怎么会。刚才还和父亲在一起,不过我先回来了。”
“原来如此。也对啊。”
“嗯。”
“……”
“……”
花菱用好似恶鬼一样的眼神死死盯着我。不如说是凝视——不,说是瞪视都不奇怪的等级。都到这份上了,还要算上一语不发。
就是说,沉默。
耳边流淌的只有便利店里的BGM而已。
尴尬……实在是太尴尬。
在学校时,基本上是红绪和花菱一起行动。托了红绪的福,我才能多少轻松地进行对话。
然而现在是一对一。不得不一个人面对花菱这个难敌。
……咋办啊,要……
“那、那么,我差不多该回去了。已经有点晚了。花菱你回家时也多小心。”
没有必要背负多余的苦劳——逃吧。
将手里抓着的杂志放回书架上,像是十周就砍掉的周刊连载漫画一样,我强行让这事儿烂尾了。
但是。
“呐,爱内君,”这时候,花菱轻轻地说,“现在有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