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一 为何不该将一日三餐交予英国淑女

的眼睛。

  哪怕不往嘴里放都能明白,这味道刺激得无以复加。

  和日本料理里使用的醋完全不是一个数量级。哪怕是用和歌山产的梅干撒上醋吃,估摸着也不会发生如此的惨剧。于是,我心灰意冷地将裹着醋的炸鱼送到了嘴里。(译:纪州和歌山县出产的梅干日本全国闻名,最顶级的梅干也是产自那里)

  “……这个是……”

  但是,果然味道是不会骗人的。酸。酸得没边。而且多得让人担心胆固醇偏高的油也糊了一嘴。

  炸的方式也是相当的那啥。

  像是baking powder(发粉)一样那怪怪的苦味暂且不提,那肉块一般厚的面衣才是最大的问题。也就是说,这道菜说到底,纯粹就是——

  “怎么了?是肚子痛吗?要吃一粒正露丸吗?”(译:正露丸,旧名征露丸,是以木馏油为主成分的胃药,主治腹胀腹泻。曾为旧日本陆军的军用药品,在日俄战争时登场。“征露”有征服俄罗斯之意。战争结束后为避免不好影响因而改名。)

  “……这、这些菜都是莉莉爱吃的吗?”

  “是的。Boiled vegetable,baked beans,black pudding,rice pudding,gravy roast chicken,cucumber sandwich……都是我喜欢吃的!”(译:英国妹子这里原文全用的片假拼写原名。依次是水煮蔬菜、焗豆子、黑布丁(即血肠)、米布丁、肉汁烧鸡、黄瓜三明治。)

  “是、是这样吗……”

  煮得黏巴黏巴差点化掉的、跟聚乙烯塑料袋一样的水煮蔬菜。

  飘在像是把番茄酱溶到热水里一样的液体上的焗豆。

  滑溜溜的黑色谜之粗香肠似的东西。

  热腾腾地散发出甜甜香气的牛奶甜粥。

  淋了一大堆土黄色的酱料的鸡。

  可以感叹“为什么能切得如此薄”的面包里那仅仅夹了黄瓜的三明治。

  这、这些是你喜欢……吃的?

  “啊,那个请加上这个来吃。”

  “盐?”

  莉莉递给我一个有着蓝色帽子的小瓶,里面装的是粗盐。我歪着头,接了过来。怎么个意思?是在暗喻“来吧,已经无处可逃了”吗?不对,对我来说,“不吃”这种选项老早就被封禁了。

  我重新回到装着菜的盘子。

  “呃……这、这个是……”

  桌子上的菜,每个都是,基本上没味道。

  煮蔬菜也好,像是番茄酱的焗豆也好,烧鸡也好,三明治也好。

  能分类到点心里的牛奶甜粥(米布丁)是唯一一个能感到强烈甜味的,然而作为主菜的那些菜,一个两个都异常地淡。

  完、完了蛋啊,这些。

  “叶介,好吃吗?”

  “诶?”

  “不。所以说,味道如何?我啊,很想听您说说看。”

  “……那、那还用说吗,极——”(译:叶介这里本想说“极其难吃”。)

  不行。

  完全就顺着调子说了。然而,这个“极”字比我想的还要吐字清晰。

  “极?极……是什么?”

  莉莉歪着脑袋。报应就这么来了,把我逼入死角。

  “极、极、极……”都有些什么,“极”字打头的……“极品……”

  “极品!这个,那个,是什么呢?”

  说起极品的话……

  “……咖、咖啡?”

  “极品咖啡?那是什么意思呢?”(译:マックスコーヒー,可口可乐公司出品的咖啡,大老师很爱喝的那个。顺便这玩意不是那个“滴滴香浓意犹未尽”。)

  我还想问呢。

  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想说什么了。这不就是在玩联想游戏吗简直。

  某种意义上是用了“甜到死”这样的暗喻,搞不好。

  ……好吧,算球。

  真的,我是个不得体的家主真是抱歉……

  “……”

  ——就在我陷入困境的时候,我那个想找红绪寻求帮助的毛病又来了。

  我偷偷地瞄向坐在旁边的儿时玩伴。

  不对,等会儿。我好像就没必要说什么或者是寻求帮助。你看,红绪的反应肯定是一直以来的那个才是。

  “这、这个……哎呀……啊哈哈……唔……”

  ——神马!

  “哦哦?怎么了,红绪?不合您口味吗?”

  “没,没有。那个,怎、怎么说好呢……真、真头疼啊……”

  把米布丁当作“米酱”涂在三明治上吃了的红绪,从牙缝里挤出来坏评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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