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到如今……再埋怨彼此的双亲也没用,不过我可以藉这个机会问个问题吗?你是为了为所欲为才把持人事吗?还是伯德瑞克侯爵的授意?」
「谁知道呢?好奇的话,不妨对我施以魔法审问如何?」
凯萨琳轻轻地笑了。她分明知道父亲办不到。
魔法审问用的魔法受到严密保护,能够施展魔法的人极其有限,他们的藏匿处也只有国家才知道。
动用魔法审问,无疑是把贵族不欲声张的部分摊在外人面前。何况还必须掩盖拜隆今天的丑态,想这么做更是难上加难。
操弄人事的理由意义重大。凯萨琳任意安排家中大小事……虽然这也有问题,但没那么严重。
但若是伯德瑞克侯爵的授意——那就表示侯爵家试图强化对伯爵家内部的影响力,讲白了就是想并吞伯爵家。
差别只是父亲和凯萨琳成亲是预谋还是天时地利下顺势而为罢了。
总之,我认为很难从凯萨琳口中间出伯德瑞克侯爵是否有此企图。
「可以让我见见拜隆吗?」
「……他在里面的房间。钥匙在我这里。」
父亲说完后缓缓起身。就在他从凯萨琳身上别开视线时——
原本嘴角带著冷笑的凯萨琳瞬间变得面无表情,伸手从怀里掏出药包。
啊啊——这是凯萨琳的王牌。
不晓得是安眠药、毒药,还是——其他的药。凯萨琳是想让父亲安分下来再另作打算。像拜托侯爵家,或对父亲施加隶属魔法,然后再慢慢整顿情势。不然就是靠这包药解决所有问题。
不过她太天真了。我让蛇杖跟著父亲就是为了这个。
听到杯子掉落地毯的声音后,父亲回过了头。剎那间,两人都僵住了。
「什么——」
——药粉撒在空无一物的桌上,凯萨琳手拿著汤匙愣在原地。
蛇杖从桌旁扯掉杯子,造就了这幕景象。凯萨琳肯定觉得莫名其妙。
她的企图一目瞭然。在旁人看来,她显然是紧张得手滑摔掉杯子。
「你——竟然不惜做出这种事情。」
「我、我——」
这次凯萨琳的脸上真的失去了笑容。
「不!不是的!我没有!」
父亲并没有搞错。只是无望得逞就是了。
「……够了。我刻意支开旁人,想问你是否跟拜隆今天闯祸有关,没想到竟遭受这等背叛。」
凯萨琳带著茫然的表情听著父亲冷静的声音。下一秒,她彷佛想到了什么妙计,得意洋洋地手贴著胸前大叫:
「要、要是敢对我出手——您可知道父亲大人会怎样吗!?」
我还以为她要说什么呢。这家伙没救了。父亲大概也明白了吧,只见他蹙眉摇头。
「——伯德瑞克侯爵八成不会过问吧。」
「呃——」
「你带来的老佣人已经被解雇了。假使伯德瑞克侯爵真的干预了佣人的人事,东窗事发后,他恐怕忙著算计如何脱罪吧。」
反过来说——即便没有伯德瑞克侯爵的授意,结果也一样。
「就算不是这样好了,如果他说了什么,只要提出佣人渎职的证据就解决了。毕竟包庇你反而会让人怀疑他牵涉其中。这样还有意见的话,我也只好挺身反击了。」
凯萨琳带来的佣人确实做出了渎职行为。把那些证据一起亮出来的话,伯德瑞克侯爵也只能闭口噤声,绝对不敢包庇凯萨琳。
面对老家完全不能依靠的事实,凯萨琳顿时脸色惨白、面如槁木。
「区、区区乡下地方的伯爵竟敢对侯爵家如此无礼!你!你以为我是谁啊!」
不出所料,凯萨琳果然暴跳如雷。这表示她已经无计可施了吧。
接下来我就听不懂她在说什么了。虽然凯萨琳大吼大叫,但佣人和武官很快就闻风而至,把她押走了。
「夫人似乎有点心神错乱。把她带进房间,绝不能让她出来。」
——已经可以了吧。之后交给蛇杖就可以了。
慎重起见,还是回收少许凯萨琳试图让父亲服下的药吧。毕竟不晓得未来会发生什么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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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来啦。」
过了一会儿,父亲来到我等候的房间。他的态度彷佛会客室的骚动从未发生过。
「是,我送这个来。」
我递出父亲遗忘的东西。他接下后静静地笑了。
「这样啊。不好意思,还劳烦你特地跑一趟。我事情有点多,让你久等了。」
「不会。我刚好有事到这附近,就顺便过来了。」
「事情处理完了吗?」
「是,已经结束了。」
「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