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学校时应该也非常能体会吧?」
干彦在最后呵呵笑着损了一句,让我忍不住皱起眉。
「……不好意思喔,我英文成绩的确不好,但起码文法还可以。」
「所以不就是听力超惨吗?」
「……」
「哈哈。但是像孝弘你这样的人也不用怕,因为这个世界已经用魔法克服了这方面的问题。」
原来有某种技术能够克服问题。用浅显易懂的说法,也就是所谓的翻译机吧。
这世界里有一门发达的魔法技术,能利用特殊矿物制造出各种效果的『魔石』,好比说我房间里配备的照明,以及小木屋的结界魔石就属于此类。而除了那些,还有另一种翻译魔石。
「……不过,魔石啊……怎么说呢,这说法听起来还真老套啊。」
「嗯~这其实有些不得已的苦衷。」
依干彦的解释,翻译魔石虽然能让使用者周遭的人们得以对话,但在那当下听见的语言,是取自『听者的认知里最贴切的字汇』,因此就算面对的是同一句话,每个人听见的字汇有时会有落差。
既然魔力与魔法确实存在,将那『魔法使用者的个人技术』升华为『人人可使用的道具』,说起来也是人类社会必经的尝试。像这样建立起来的道具体系听起来会叫做『魔石』,就是听者的个人认知因素。
也就是说,我们刚才会提到『勇者』两个字,同样代表这字眼在我们心目中是最贴切的形容,会觉得它很老套,正是因为这概念深植人心吧。
不过真没想到,天底下竟然有这么方便的东西。
不过关于这件事,我或许没资格这样说。
我的作弊能力是『透过魔法上的连系与怪物互通意念』,说起来也算是翻译魔石的一种。
可是这翻译魔石方便归方便,似乎得经过一番训练才能够上手。好比说带我们来到这齐利亚堡垒的席兰就是受过训练并携带翻译魔石,我们才有办法像那样沟通。
「像席兰小姐那样的人,在齐利亚堡垒里还有好几位,所以住在这里的期间,应该不必为语言的事烦恼。」
干彦这句话也同时意味着——要是为了什么原因离开这里,马上就得面对语言隔阂。
看来依今后的规划而定,到时我们恐怕得设法因应。
总而言之,转移者在这世界里,拥有勇者级的礼遇。
但就算再怎么礼遇,我们愿不愿意成为勇者,则是另外一回事。
我们大家都是迷失在异世界的孩子,真要说的话应该算是『难民』,总之绝不会是什么『勇者』。
凡经历过营地瓦解的那一天,任谁也无法再抱持自己是个勇者的幻想。
这样的想法,只是我的个人意见。
但……换作不曾经历那一天的人呢?
营地瓦解与伴随而来的灾难,彻底改变了我的价值观。然而若有人不曾体验过那变化,事情就又另当别论了。
我感受到的『歧异』,原因就在这上头。
「孝弘你听着,探索队那三人都是参加第一届远征队的人。他们知道营地瓦解的事,但也就只是知道,没亲眼目睹,也没亲身体验。」
虽然不能用『百闻不如一见』这句话形容,他们就是不曾亲眼目睹,所以无法了解营地当时发生什么事。因此探索队的十文字刚刚才会说出『和其他人平安重逢』这种天真的话。
「再说你只要想想他们的经历就晓得了。他们一来到异世界就得到强大力量,打倒那些袭击的怪物、保护手无寸铁的同学,之后就踏上横越森林的大冒险。他们扫荡那些喽啰般的怪物,靠着过人的体力如入无人之境,结果一来到人类居住的世界,马上又被奉为勇者英雄。」
干彦的话里有藏不住的讥讽,内容倒是千真万确。
痛苦、恐惧、绝望、挫折。
我们在异世界饱尝的各种苦难,在他们身上丝毫看不见。
「他们当然也会不安,但也就只是促进他们团结的动机罢了。跟一个人在森林里徘徊的无助与狼狈比起来,根本只是小儿科。」
那些对他们来说,只是英雄故事的一些点缀。
接下来,他们只要以各种丰功伟业来荣耀自己就行了……
「同样是异世界奇幻传说,他们的故事类型跟我们的可不一样。」
这还真像是干彦会用的形容方式。
而要是照这样分类,和我一起来到堡垒的十三名学生并不属于我们这方,而是探索队那一方的配角。
「那个营地好歹也曾经住了千人以上,范围还不算小,出事时并不是每区都像人间炼狱。刚刚跟着孝弘你一起抵达的那群人,就是驻留营地的探索队成员赶在混乱扩散前,将他们带到小木屋避难的。」
我之前也听过类似的事件。
也就是,加藤的事。
她逃离失控的营地后,被水岛美穗的青梅竹马·探索队成员高屋纯收留并送到小木屋里。
有些人像我一样求助无门差点丧命,也有些人跟加藤一样幸运得救,事情不过如此。
「怪不得啊……」
我想起大家前往堡垒途中的情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