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喔喔喔喔喔!」
带有钢铁般光泽的剑,反射着早晨的微弱阳光并划过。
握着剑的,是咬牙板起一本正经容貌的少年——我们的主人。
另一头的是白色艾拉克妮·葛蓓菈,正举起蜘蛛脚迎战主人。
当然,这只是一场模拟战,从几天前就开始进行,并不会带来生命危险。
但就算如此,这依然是一场极其粗暴严酷的训练。
再三滚倒地面的主人,满身是伤口与泥土,此刻早已喘不过气,衣服底下恐怕满身瘀青。
他左手动作从刚才就显得别扭,大概是因为关节或骨骼已经有了异状。
由于能够控制魔力,主人的体能以及强韧度稍有提升,但话虽如此,会疼的依然会疼,痛苦的依然痛苦,跟以前并没有差别。
好几次差点死去的主人,对痛楚似乎已经有些耐受性,但说起来也就只是在强忍罢了。
咬牙挥剑的主人,看起来何其迟钝。
而那之所以没给人软弱印象,是因为里头带有不屈不挠的热血。
「你担心学长吗?萝兹。」
大概是发现我从刚才就一直瞥向主人,身后的加藤出声问道。
她现在坐着靠在我背上,手掌碰着我的上臂。
借由这样的方式,她感应着我制作魔法道具时产生的魔力流动。这是学习魔法不可或缺的第一步。
不知道是基于什么动力,她真的相当勤奋,投注的热情甚至不比严格磨练自己的主人逊色。我认为,她应该能比当初预计的更早通过这阶段。
「我不担心。」
我停下手边工作,回答加藤先前的问题。
如今我已经不再对葛蓓菈有什么意见,认为她一定能把主人锻炼得很好。这样的想法,或许也是种信赖也说不定。
「我只是觉得,不希望她们太折腾主人……」
既然有莉莉大姊的治愈魔法,再刻苦的训练也没问题。
这是主人的说法。这道理我能了解,实际上也的确是效率惊人,但也同时伴随相应的苦楚。,而看主人忍受那一切,总是教我这个观众有些于心不忍。
身后的加藤,传来轻笑声。
「这也没办法,真岛学长毕竟是个男生嘛。」
「这跟性别有什么关系吗?」
「要是有哪里不服输,男生就是会逞强;而看了主人的行为会觉得着急,则是因为萝兹你是个女生……虽然在这个场合,萝兹你还有身为眷族的关心,但也搞不好就是因为这样,你才会不明白自己的感受是来自何方。」
「……」
有时候,加藤会说些十分令人费解的话。
但我会把她的话留在心中,以求自己将来能有开窍的一天。
「啊……」
两人说着说着,主人的锻炼也结束了。
与其说是结束,中断也许更贴切吧。在重要时刻挨了一击的主人如今倒在地上,人似乎也昏迷,没有起身的迹象。
莉莉大姊于是赶了过去,对主人使用治愈魔法,并且对旁观的我们挥挥手。看来应该是不必担心。
接着,莉莉大姊留着照料主人,葛蓓菈独自回到我们这儿。
她一拿起事前准备好的毛巾与木桶,为免打扰到训练而自己一个人玩的菖蒲也蹦蹦跳跳地跑了过来,跳上她白色的脑袋。
「辛苦了,葛蓓菈。」
「嗯,萝兹阁下你今天也是这么勤快呢。」
顶着菖蒲的葛蓓菈,笑咪咪地回答我。
看着那光芒四射的美貌,我不禁纳闷了起来。
「……葛蓓菈,您看起来心情似乎不错?」
每次替主人训练完,葛蓓菈心情总特别好。她平常跟主人谈话时虽然也很开心,但我看得出两者有明显的不同。
听了我的话,葛蓓菈瞪大了眼。
「这、这是误会!本、本宫可没有以折腾主人为乐喔!?」
只见她挥舞双手,慌慌张张地为自己解释,把头上的菖蒲都抖到蛛腹上,让她发出咕啾的可爱抗议声。
「喔喔,抱歉,菖蒲。」
葛蓓菈向她道歉,待菖蒲爬回头上,才又回过头瞧着我。
「总之,这是误会。」
「您说的我倒是明白……」
……但我明明不是这个意思,她却大费周章地为自己辩护,反倒让人更加起疑。
不对,会往这方面想,应该是我自己的问题。
我在心中警惕自己——
「本宫只是每次看到主人边疼边喘的努力样,心中就有种难以形容的快意。」
——我拿着刀子起身。
「葛蓓菈,到那里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