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才说出这种话的。
我想着这些,并且把手里直到刚才还在塑型的圆盾交给她。
「那么,能帮我把它拿到垃圾场吗?」
「咦?这个也要丢掉啊?」
「因为里头已经混有杂念了。」
我递出只削好大致外形的盾牌,微微垂着眉头的加藤接下了它。
「我该不会打扰到你了吧?」
「不,这跟那没有关系的。」
「没关系的话那就好……其实我从之前就在想,萝兹你的失败作品好像还挺多的。」
加藤说着,瞥向远处小山一般的木片堆。
那些全都是我这几天不断做了又丢,堆积而成的失败作品。
虽然周遭有的是资源,但浪费的时间倒是有些可惜。
然而面对自己的作品,我并不打算妥协。
「我做的装备攸关大家的性命,不能提供有任何一点瑕疵的成品。」
「喔喔,原来是这样。看来萝兹你还真是有一颗匠心呢。」
赞美完一句,加藤就把刚才的失败作品拿去丢弃,我则是在这段期间挑选新的木材,继续开始干活。
木材是生物,各有各的特性,若想要加工,就得充分了解它们的特性。我虽然是利用魔力打造成品,在这方面也一样不例外。
只要伸手触摸,仔细观察,就能自然而然看出端倪,找到最理想的处理方式。
首先,得将木材削出雏形,而最终的外观此刻也已经在脑海里成形,接下来只要照着做出接近的成品即可。
忙着忙着,加藤回来了,也坐回我的面前。
我拉过床单披上她的肩膀,让她眯起了眼。根据昨天闲聊时得到的讯息,她似乎觉得裹着床单很有安全感,但她形容那感觉是『就像小婴儿抱着自己的被子会感到很放松那样』,对没有婴儿时期的我来说,倒是有些难以理解。
一如往常裹上床单的加藤,慢条斯理地说:
「你刚刚说造成失败的『杂念』,指的是葛蓓菈吗?」
啪的一声,我手里的木片裂成两半。
「……」
一时之间,我愣住了。
而我暂停的时间再次动起来,是在加藤一脸歉疚地向我道歉之后的事了。
「对不起,看来这次我真的打扰到你了。」
「……不会。」
虽然原因出自加藤,但失手是我自己的过错。
我摇摇头,把再也派不上用场的木材放到一旁,拿了另一块新的再次削起,并且询问她:
「为何您会说是葛蓓菈呢?」
「对不起,其实我不小心听见了你之前跟真岛学长的对话。」
看来她指的,应该是三天前那个早上的事。
我当时向主人诉说自己对葛蓓菈的不信任。
要是当时的话都被她听见,那么接下来再隐瞒也没意义了。
「加藤您说对了。」
干扰我工作的『杂念』,正是有关葛蓓菈的事。
对于葛蓓菈,我就是感到有些挂心。
主人已经原谅了葛蓓菈,我若自诩为主人的眷族,照理说应该也要跟着原谅她。
但我虽然脑袋清楚,情感方面却怎么也跟不上。
——我是主人的盾。
我愿以这人造的身躯为他承受所有的灾厄,哪怕最后得化为残骸也一样在所不惜。
对如此下定决心的我而言,没能守护主人的那个夜晚实在是太过痛苦的记忆。
力有未逮而被击败,导致主人落入敌方之手,那瞬间的绝望感。
来到艾拉克妮巢穴,见到受伤的主人,那一刻的愤怒。
那些情绪如今依旧存于心中,就像埋在灰烬里的炭火般,散发出令人生厌的余温。
光是那余温,就令我难以原谅她。
除此之外,我们之间还有个要命的症结点。关于葛蓓菈当初行凶的原因,我完全无法理解。
——想把主人占为己有。
葛蓓菈失控的动机,来自于身为蜘蛛的她与生俱来的天性。
想把珍爱事物纳为己有的这股冲动,也许或多或少存在于每个人的心中。
然而这类私欲在我心中,可说是少到几乎为零。
问题倒不在于谁对谁错。
唯一能确定的,就是这与生俱来的天性差异,令我无法搞懂她的行为。
要是不能事先理解对方,要想原谅某人是很不容易的。
所谓的要命,指的就是这么回事。
其实我也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