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也知道,我对战斗无能为力,救不了真岛学长。」
加藤真菜只是个凡人,也不可能刚好奇迹般地在此刻拥有作弊能力。如此无力的她,成不了拯救主人的助力。
「可是要说无能为力,萝兹你们现在不也一样吗?」
她接受了自己的脆弱,指出了另一项真实。
「掳走真岛学长的那只白色艾拉克妮,不就是你们之前说的高阶怪吗?一旦交手必死无疑,连逃不逃得掉都得看运气,不可能打得赢的真正怪物——你们当时是这么形容的吧?这样毫无规划地正面交锋,真能救得出学长吗?」
「这……」
「有破釜沉舟的决心是很好,可是若注定失败,不就等于是白死了吗?」
加藤的一番话,我们简直无从反驳。
就算我们俩有决心,没实力的话依然只是一场空。在这弱肉强食的世界里有太多事,光凭意志是解决不了的。
「萝兹你们是救不回真岛学长的,那岂不就跟无能为力的我没有两样吗?」
要是我刚刚失心疯似地前往挑战那白色艾拉克妮,大家恐怕只能束手无策地惨遭踩躏,更不可能救出主人——也就是如她所言,白白送死。
加藤点破我们当前的无力,接著又继续说了。
「可是,我有一点跟萝兹你们不同。萝兹你们有战斗的本领,虽说不敌对手,但却能够战斗,而只要能战斗,假使方法对了,也许有机会救出真岛学长……前提是,别卤莽地投身送死。」
这句话,同样令我们无地自容。
事实上,面对这力量强大的白蜘蛛,我们刚刚的确是打算跟她正面交锋。
如今静下心一想,这简直是匪夷所思。
照理说,我们应该拟好拯救计画,或者就算知道不可行,也该试著努力提升那渺茫的成功机率。
之所以没这么做……不用说,全都是我的失责。
我当时并不冷静,怒上心头,几乎处于混乱状态。
看到我那副模样,加藤不知该如何是好。
应该先劝我冷静下来吗?不,这成功机会太过渺茫。萝兹早已对我一劝再劝,加藤就算再补上几句,也得不到太大效果。再说我当时只差几分钟就要失控奔出,她连劝阻我的时间都没有。
说起来,我们当时也许就像是『为了救跌进河里的孩子而陷入恐慌的母亲』那样。
而我们这群旱鸭子竟然企图跳进湍急的河流,不但劝不听,甚至无法沟通,随时都有投身入河的可能。
而她就算跟著我们跳河,也只是多出一具尸体。那么她唯一能做的,就是从身后狠狠把我敲昏了。
也许不只是加藤,萝兹也发现我的精神岌岌可危,可是她脑中并没有『敲昏我』这个选项。不过这也没办法,毕竟她对人类的情感太过陌生,不懂我为何会变成这样,自然也不会晓得该如何处置。
而只是个凡人的加藤,却没有足以敲昏我们的臂力。
她只能挑衅我,逼我听她说话,以话语攻击弱点将我击倒。
想到这儿,我终于能够理解与谅解她的做法……虽然身为被敲昏的人,我心中的疙瘩依旧挥之不去就是了。
「我若只是跟著你们去,状况不会有任何改变;要是不先让你们冷静下来,我们绝对救不出学长。为了这条底线,哪怕最后惹毛了你们甚至被拋弃,我一样不打算让步。」
若由摒除情感的公正观点来判断,加藤的做法或许称不上完美,但也称得上最佳方案——我确实恢复了理性。要解决这件事的方法也许很多,但要她在那么短的时间里做出最佳抉择,毕竟是强人所难。甚至若加藤是事先料到可能的结果,并且当机立断选择『敲昏我』,那么她的明智,我想是令人激赏。
多亏有她,我们的理性重新回到能够计画与思考的地步。
的确,救主人并不重要,能救回主人才是最重要的。要是救不回主人,我们舍命等于毫无意义,至于盲目舍身什么的,就更不用说了。
关于这点,加藤说得一点都没……咦?
可是,这不会哪里不太对劲吗?
「呃,加藤,对我们眷族来说,要是救不出主人,的确是毫无意义……」
不知不觉间,我忘了自己已经把事情交给萝兹全权处理,介入了两人的对话。
「但加藤你明明是人类,为什么要这么替主人担心呢?」
加藤从刚刚到现在所计画的,都是以『救出主人』为前提。
我当然同意她的方针,但这是因为我是眷族。
可是加藤她是人类,为何却是以『眷族的立场』做盘算呢?
我原本想过,一切搞不好只是她在信口开河。但她为了阻止我失控,甚至不惜自毁萝兹对她的印象,因此显然不是胡诌的。也就是说,加藤确实跟我们一样,希望能救出主人。
甚至,到了奋不顾身的地步。
如今一回想,我又想起其他能佐证这论点的现象……例如她能在这非常时期,从行尸走肉的状态重新振作,也许同样是为了救出主人。
她很担心被艾拉克妮掳走的主人,跟我们一样想去救他。但看到我们这些主力竟然打算卤莽进攻,心想到时肯定成功不了。
&em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