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从中二病毕业之后,用这种口气说话实在是让人太不好意思了,但我却感受到了在此之上被满足的感觉。
“哼哼——”
“——叽叽”
我们相视而笑。
一开始只是嗤笑,但我们立刻又张开大嘴大笑了起来。我们笑够了之后,又把视线朝向天空之中。
点缀着夜空的烟火,绽放的如此璀璨夺目。
“灯代。”
安藤望着天空说道。
“谢谢你,让我度过了一次最棒的夏日祭。”
“…………”
我才要说这句话啦,笨蛋——我如此在内心嘀咕。虽然我的心已经满满当当,就连这样微不足道的话语都有可能不小心说出来。
我看着安藤的侧脸,就有一种心里堵堵的感觉。但是这种感觉并不会令人不愉快,而是痛苦之中带有难耐,苦味之中又带有令人心醉的甜美。
我终于察觉到了。
就如同安藤刚刚察觉到我是谁一般,我也在刚刚察觉到了。
就如同安藤至今为止与我见过无数次,都没能把我和三年前的少女联系起来一样,我至今为止也未能面对自己的感情。
我终于能够正视那份早已存在的感情。原本游移不定、朦朦胧胧、模棱两可,只能捕捉到微乎其微气息的东西,终于找回了自己清晰可见的轮廓。只要伸出手去,就好似能够触碰到一般。
我喜欢安藤。
疯狂地,难耐地,痛切地喜欢着他。
但是——我却没有正视这份感情,不敢直面这份感情。我畏惧这种生来初次体验到的感情,像害怕怪物一般害怕它,固执地紧闭着眼睛。
我觉得,我是害怕自己察觉到这份感情吧。
什么不能轻易地喜欢上别人,什么事到如今说喜欢会不好意思,什么想要经历过带着Flag的事件在喜欢上他——之类莫名其妙的感情,迷住了我的眼睛。
但是——现在已经没关系了。
老妈曾经说过。
——应该没有那种能够说到点上的理由吧。没有那种能让别人接受的理由。
——各种各样的事情一点一点的积累起来,最终变得无法承受,才会让人觉得分开比较好的。
我其实还并没有明白,离婚究竟是怎样一件事情。
但是——我觉得恋爱也是一样的。
人想要分离的时候,还有与之相对,人想要和谁在一起的时候。
他们并不会有明确的理由。并不会有能让别人接受的那种只言片语就能解释完全的理由。
为什么喜欢,什么时候开始喜欢,都是无法解释清楚的。
就好像不记得什么时候开始不信圣诞老人一样——人们无法准确说出,自己是何时坠入爱河的。
也许,是他不嘲笑我的梦想,表示认同的时候。
也许,是他拼命寻找失踪的鸠子的时候。
也许,是他为了小千冬甘愿背上骂名的时候。
也许,是觉醒异能之后,为了我们甚至于彩弓吵起来的时候。
也许,是觉得他和一哥很相似的时候。
也许,是和他第一次见面的时候。
又也许——是在所有这些的时候。
各种各样的事情一点一点地积累起来,最终变得无可救药——我喜欢上了安藤。
一哥曾经说过。
——一切都只是事后的牵强附会。
——不是有过去才有现在,而是现在需要理由的时候——过去才会产生。
——首先有的是“结果”,然后人才会去为了加上一个自己能够承认的理由而寻求“过程”。
虽然我不知道这算不算世界的真理——但是,它一定是在恋爱之中也通用的。
一切都从“喜欢”这个结果开始。
首先有对对方爱慕的感情,然后才会有从其反推的喜欢对方的理由。对对方的爱屋及乌,会产生一言难尽的复杂心境。
就算拼命寻找借口和理由——现在这个瞬间明明白白的结果,是无法被推翻的。
我喜欢他——
夏日祭的烟火大会也即将迎来高潮。无数的光芒之花覆盖了整个夜空,竞相绽放。
“我喜欢哦。”
我望着烟火说道。
而安藤也看着烟火回答道。
“喜欢烟火吗?我也喜欢啊,果然夏天就是要放烟火。”
“……嗯,最喜欢了。”
烟火大会马上就要结束,而夏日祭也要迎来尾声。一想到这,我就莫名感到有些留恋——我不由得伸出手来。
我伸手握住了安藤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