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吗!?”
她开始连珠炮似的向我追问。
“为啥知道那女生的名字撒!?都不是一所初中的撒!”
“这个……其实……”
“啥时候知道的撒!?为啥不和俺说撒!?”
“你,你冷静一下……”
我按住站起来大喊大叫的环的肩膀,让她重新坐回沙发上。然后我也坐在旁边,开始在脑海里搜索解释的方法。
但是——我并没有能够把这件事蒙混过去的话术,要若无其事的说谎,我的脸皮还是太薄了一点。
“……偶然看到的。看到相模和那名女生走在一起。”
可我还是没办法说自己是在和环去电影院时看到的。虽然我不会说谎,也不会讲话,但是至少我能暂时把这件事敷衍过去。
“我问他这件事……他说只和她约会一次当做告白纪念,以后就再也不见她,所以我就想是不是不用告诉你……”
说出的话听上去就好像借口一般,然而环还是冷静了下来,点了点头边说“是这样撒”,然后就没有过多追究。
“瞒着你,真是抱歉。”
“寿来不用道歉撒。”
“可是……”
“不用撒。”
针扎一般的沉默弥漫在客厅之中。明明这里是自己的家,我却感受到了一种误入了陌生房间的疏远感与闭塞感。
说不出话。
无论是对于相模的分开与斥责,还是对于环的安慰与鼓励,我全都说不出来。就好像心里开了一个洞一样。
不过,说到底。
环心里的大洞,应当比我更加巨大,更加深远,更加黑暗吧。
“俺呐。”
终于,环缓缓开了口。
“俺常被爹娘欺负撒。”
她以空洞的声音说出来的这句话,让我不禁僵住。我感受到了一种宛若被人从背后偷袭,打到了后脑勺一般的冲击。
被父母所欺负。
这种事——是能够以“欺负”这个词所概括的事情吗。
难道不是应该归类为更加可怕,更加耸人听闻的类别吗。
“俺娘是个情种撒……老是在外面勾搭男人。俺都不知道俺爹是谁撒。就因为这个,家庭环境很复杂的咯。俺娘又没有工作,就老带着俺搬到勾搭到的男人那里撒。“
多次转校的理由。
我一开始还天真地认为是为了父母工作的方便。
“一开始的父亲还很温柔撒,可是创业失败,就跑掉了撒。那是俺还小,所以都记不太得咧。第二任就特别差撒,他是个酒鬼咧,老让俺去买酒撒,可小孩子又买不到酒不是咧。可买不回来,他就揍我撒,俺就得动脑子给他买酒回来……第三任是个寡言少语的男人撒,好像一点也不关心俺和俺娘咧。感觉就只是为了面子来结婚的咯。然后这个去年也分了撒。现在好像在为了离婚手续啥的财产分割啥的一直在吵撒,所以俺就来公公婆婆这里住了撒。“
滔滔不绝地。
就好像在读新闻的稿件一般,环以毫无顿挫,不带感情的声音说道。然后,她抬起手臂。抬起她那只被长袖运动衫所遮盖的手臂。
“……被揍的痕迹和烟头按的伤,都留在上面撒。手和腿上全都是撒,虽然也没有严重到要去医院,咳,你看一眼就明白撒……”
打扮成森系女孩的理由。
我还天真地以为她是喜欢这种风格。
啊——我都干了些什么啊。
我看到了环的什么?明明到处都有蛛丝马迹,我天真的脑瓜,却没能注意到任何一点。
当然,就算能够注意到,我也不认为能改变什么——但是。
“俺……全都和静梦说了撒。”
环放下抬起的手臂,淡淡地说道。她的声音如此不带感情,口气就好像灵魂都已经冻结一般冷漠。
“俺向他告白,开始交往的时候撒……全都和他说咯。转校的理由、只穿长袖的理由都说了撒。可是静梦说,他不会介意这些撒……”
——“哦,是吗,苦了你了。不过,这和之后的我们又有什么关系呢?”
相模似乎一脸无所谓地这么对她说了。的确是像有着独特距离感的他会说的话。
“俺当时好高兴啊……觉得看上他真的是对了撒。”
然后相模就开始和环交往——然后不久就和我相识。
“俺本来觉得俺的人生毫无意义……不过最近真的好开心撒。和静梦成为恋人,和寿来还有鸠子成为朋友撒……可是……又被甩掉了撒。”
环低下头去。
她狠狠地攥住了运动衫的衣角,连我看着都疼。
“果然……还是累赘嘛?为了静梦做了那么多撒……看了一堆不怎么懂的动画,来配合他的话题撒……能让静梦高兴的事情,俺什么都做了……”
然后环用自己的右手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