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自己看的书或是喜欢的书也没有什么差别。
我只是不再把自己当做什么特别的人物而已,并不是否定了虚构本身。
“倒不如说为什么寿来从中二病毕业了呢?怎么突然就成熟起来了呢?”
“成熟也不是件坏事吧。”
“这个可不好说啊。长大了也跟小孩子一样幼稚的那种人的确让人头疼,但是还小就突然跟小大人似的那种人,我觉得也有问题啊。小孩子不就应该当个小孩子吗。”
相模又在那说些唬人的话,我不屑地哼了一声。
“……倒也没有什么重要的分水岭或是特别大的事件。只不过是……感受到一切都只是虚构作品——都只是商业战略的一环……这么一想,就发现自己连是什么时候发现的都不知道……然后不知不觉的就这样了。”
自己的解释模糊得连自己都惊讶。心中暧昧不清的感情,实在是无法用语言表达。
“原来如此啊。”
虽然我觉得我的解释并没有办法把意思传达到,但是相模还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点了点头。
“就是那种感觉对吧?所有作品里都有那种‘反正你们就是好这一口对吧’的感觉对吧?”
“我感觉你说的跟我说的根本不是一个事……”
“我倒是早就对这些无所谓咯。毕竟人家是靠这个过活的,也不是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
“比如像声优吧,为了上位都要不情不愿地给黄油配音呢。配着‘嗯哼啊啊啊啊啊啊啊!肉○里冒出〇〇了!奇摸鸡~~~!’的时候,没准心里却在苦恼‘我是为了干这种事才当声优的吗……’——”
“喂!你大声发出娇喘是要闹哪样!”
“——所以这种东西还是别想太多,好好享受就是了。”
反正都是虚构。
相模这么说道。我陷入了沉默,而他又继续说了下去。
“大概寿来是有洁癖吧。”
“洁癖?”
“寿来肯定比自己认为的还要喜爱虚构故事吧。漫画,动画,轻小说,电影,电视剧……你从心底向往着这些虚构的世界。但是,你却忘记了是什么时候知道虚构只不过是商业战略的一环。所以你才会绝望——对无法彻底绝望的自己产生了绝望。”
相模一副看透了一切的样子说道。
对自己无法彻底绝望感到绝望。这句话听起来像是文字游戏,但是我却不由得觉得,这话说的或许也没错。
我——也许真的是想要绝望吧。
彻彻底底地。
完完全全地。
想要在知道假面骑士和奥特曼里面都只是大叔的时候——在发现虚构只不过是虚构的时候,涕泗滂沱地流泪,撕心裂肺地惨叫,死去活来地痛哭也说不定。
但是我却没有抓住这个机会。
在不了了之的状态下与其失之交臂——
“一般人都是不会在意这些的啊。人们都只是随遇而安地活着而已——但是,寿来你不一样。打个比方的话……就是像发现女友出轨,却又感到自己不怎么伤心,开始觉得‘哎?我真的喜欢她吗?我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她的?’的那种状态吧。”
“真是过来人一般的比方呢……”
而且还难以理解。
“总之就是洁癖啦。既洁癖,又诚实。觉得对于女友的背叛——对于虚构的背叛无法受到伤害的自己已经没有资格享受虚构了吧?”
“我还没有想那么多啦。”
不过。
我觉得以前的那种感觉的的确确是淡去了。那种麻痹到脑髓的陶醉感与高潮感已经消失不见了。
爱过,所以生厌了。
从梦中醒来,梦也清冷了。
心中——也没法再涌出那股中二力。
“我的感想就是这样。”
相模总结道。
他的口吻与态度,宛若是从外侧观察着“我”这个角色一般,让我感觉近在身旁的他如此遥远。
在那之后,环也到了,又因为鸠子说“今天下雨社团休息所以我也要玩”,我们就决定四个人一起出去玩。
因为天公不作美,我们便决定去站前的大型游戏中心。不过就算没有下雨,估计到最后也会到那儿吧。
游戏中心里充满了和我们一样刚放学的学生们。
理所当然地驳回了相模“总之我们先去玩IMAS怎么样”的建议之后,我们先从抓娃娃机开始玩起了。
然后——酿成了一桩大悲剧。
“啊,啊,唔啊啊啊啊啊啊……”
我边盯着透明的玻璃柜,边发出了哀叹的声音。从爪子上掉下来的布偶又落回了原来的位置。
“喂喂,开什么玩笑……刚刚不是紧紧抓住了嘛。这个爪子不是松了吧?玩我是吧,这个破爪子……”
“寿来,别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