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断电话。
鸠子会在灯代家的可能性极低。因为灯代家在得搭电车才能到的地方,鸠子现在并没有带钱包在身上。她把书包跟钱包都放在我家,就这样跑了出去。
所以鸠子不可能使用大众交通工具。可是即使如此,鸠子步行到灯代家的可能性也不全为零,为了以防万一才打了个电话问问,结果是没有意义的举动。
我虽然也有联络彩弓社长跟千冬妹妹,但结果是一样的。
我也有找鸠子可能会拜托的友人问过,可是全部都落空了。
「真棘手啊……」
我靠着身旁的电线杆,疲劳却一口气涌了上来,让我蹲到柏油路上。平常的运动不足到现在就尝到苦果了。
「……果然是这样啊。为了拯救世界,比起思考招式名或能力名,跑步或伏地挺身才是应该要做的事啊。」
虽然现在讲就只是个马后炮。
果然还是回家等待鸠子主动联络比较好吧。或许再过一小时她就会突然回来也说不定。
我打给鸠子的朋友们,也有听到这样的建议。「没事的,鸠子也不是小孩子了。」「不见的时间是三小时左右?那还算不上是失踪喔。」类似这种混杂着失笑约回答。
可是我却无法这么乐观的思考。
我有种不好的预感。
那个宛如惨叫的大吼,一直在我脑中回响。
随着时间经过,在我内心深处膨胀成近似恐怖的感情。有种鸠子会就这样离开去别处的感觉。
危机感与焦躁感,再加上使命感催促着我,我再次站起身。
「棘手的话……那就用脚吧。」
所以——我跑了起来。
跑吧。
疾跑吧美乐斯。
「………………咕啊啊。」
在街上到处跑来跑去,体力已经逼近界限的我,摔了个像是搞笑一般的盛大跟斗。还好不是摔在柏油路上,而是摔在河岸旁的防波堤上。不用担心被车子辗过,伤势也比较轻一点。
但是制服外套跟裤子都还是磨破了,膝盖跟手掌也渗出血来。
「可恶……站不起来了。」
因为拚命跑来跑去的关系,我的生命值已经完全归零了。
「……到底跑哪去了啊,鸠子那家伙。」
都已经找成这样了,还是没找到她——让我一瞬间闪过最糟糕的想像。冷静点、冷静点啊,从刚才我就一直往不好的方向去思考。或许她是在某个地方睡着了吧,或者是跟偶然认识的人愉快地聊天吧。
可是——为什么。
为什么我的胸口——会如此骚动不已。
「……啊,这样啊。」
我趴在地面上思考了一会儿,总算察觉了这股谜般的焦躁感是怎么回事。
因为是第一次。
鸠子不在我身边的情况,这还是第一次,所以我感到焦躁。当然就算是青梅竹马也不可能一天二十四小时都在一起,但鸠子一直都在我的身旁,让我擅自认定了她一直都会是我的同伴。
鸠子跟我会一直像家人一样生活下去。
所以——被她那样单方面拒绝,就让我开始害怕鸠子会不会再也不回来了。
「……不去找她不行。」
我使尽全力站起身,整个人像是稍微一放松就会垮下来一样。
我踏出一步——兢在此时。
「安藤!」
我听见熟悉的声音。我抬起头仔细一瞧,灯代与彩弓社长正往这边跑来。
「你们两个……怎么会在这?」
「什么怎么会在这啊,肯定是接到你的电话觉得担心才来的啊!」
不,我的意思是你们怎么会知道我在这里——啊,对喔,这么说来,这边是往灯代家的路啊。
不知道是灯代还是彩弓社长说要过来的——
「……因为担心鸠子才来的啦。」
「不光是这样,我们也很担心安藤同学喔。你看看你,这什么惨状啊……」
彩弓社长一脸受不了的表情伸手碰触我。《始原》。光是这样,我的伤就全治好了,破掉的制服也恢复原样。
「顺带一提,我没有叫千冬妹妹。这种时间还带小学生出门是不行的。」
「安藤,没事吧……?」
灯代担心地说道,我应了声「嗯」点点头。其实根本不是没事,我只是硬装出来的。
「把芬里尔放在家里真是太失败了……要是有那家伙在,就不会消耗这么多体力了。」
「芬里尔……?」
「做为我主要移动手段的宿命爱机。在这个世界或许是被称为脚踏车吧。」
「……帮脚踏车取名,这是新手中的新手中二才会做的事,让我连吐槽都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