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二十日二十点,巴顿来到邻近者NO1的房间。
此处跟借给巴顿使用的是同型房间。
包含单人床和梳妆台,再加上桌子和电视,令人联想到商业旅馆的其中一间客房。
NO1坐在小桌子前。
男子壮硕的身材使桌面更显渺小,装有罐头肉和数锭胶囊的平盘和一杯水置于小桌子上。
驻足其身旁的巴顿面无表情,他隔壁还有位穿著绿色军服的女性军人留守。从外人眼光来看,或许会误认为这是盘问室的景象。
巴顿看著手表,秒针走到二十点,接著巴顿用英文对NO1说道。
「允许用餐。」
NO1徒手抓住餐盘上的罐头肉开始食用,大口咀嚼的声音响起。肉的脂肪与残渣沾在NO1的脸颊与手指上。然后他啃咬并吞咽胶囊锭剂,再将水一饮而尽。
NO1的用餐不出两分钟就结束,其视线置于墙壁后本人就不再动弹。
身为巴顿部属的女性军人收走NO1的餐具。
「训练从二十一点开始,在那之前待命。」
巴顿离开房间。
NO1直到下次被叫出房间为止都文风不动。
翌日十七点半,紫贵步行于战斗科校舍的走廊。
她看起来疲惫不堪,毕竟她昨天没有回家,彻夜制作狄丝特布伦的运用方案。
——如果狄丝特布伦依然不受控制,而此事被巴顿那种人知道的话……
紫贵脑海冒出最坏的打算,于是情绪急遽变得恶劣。
紫贵冲刺般闯进眼前的女厕————
自来水从龙头剧烈倾泻,用手帕捂住嘴的紫贵抬头。
窥视镜子,发觉脸色连她都觉得凄惨。
或许是好几天都没睡好的缘故,眼睛周围甚至出现严重的黑眼圈。脸蛋由于没有卸妆而显得浮肿,头发也因缺乏细心打理而看不出光泽。
紫贵重新整理仪容后,全身彷佛身怀难以摆脱的疲倦般走出厕所。
紫贵走下战斗科校舍的楼梯。
——赛莲不适合这种战斗。
这七天获得的成果,不过是再次确认七个月前就得出的结论。
赛莲的精神不成熟,再加上性格过于温和。
她很清楚若想走正道引导赛莲至及格线,需要毅力和时间。
然而,想替可能即将发生的〔最恶劣的未来〕做准备,时间未免过于缺乏。
因此就算采取高风险做法,也就是即便会害赛莲的精神状况恶化,也要强迫她参与严格的训练,紫贵明知赛莲还在疗养中仍毅然决然。就算无法提升战斗技巧,至少期待赛莲的内在能有所成长,不过事态却单方面往越发恶劣的方向发展。
——……冰室同学。
她脑海闪过夏树的脸庞。
每当她认为自己撑不下去,感到痛苦而想拋开一切时,就不禁想去依靠他,依靠那位因为自己才身负重伤的冰室夏树。
她光是那想起浑身是伤的背影就忍不住发抖。
为何他会做出如此愚蠢的举动呢。
为何他不惜身受重伤也要帮助自己呢。
——只有他一人的话……拿赫奇萨当诱饵就绝对能逃掉。
考虑到他肩负的职责,毫无疑问该这么做。
一位赫奇萨与冰室夏树的命,无法等量齐观。
紫贵无法公平看待每条人命,所谓人的价值,等同被赋予的职责分量。
他勇于面对任谁都视若无睹的邻近者(赛莲)的问题,并且拯救了赛莲的心。宛如风中残烛的冰室义塾,也仅靠一个月就重新整顿好。
这些几乎全靠他个人的力量和资质才能办到。
像他这种人,翻遍全世界还能再找到第二人吗,紫贵持否定态度。
他代表的是奇迹本身。
打从心底渴望拯救赫奇萨的温柔性情,他的意志包含无法光称为理想就算一语道尽的力量和信念。
他是赫奇萨,不对,是人类的希望。紫贵并非夸张或偏心,而是确实这么想。
她能断言,他的命比全世界任何人的都要尊贵。
不论他的真实身分为何——
——冰室、夏树。
「艾伦……巴札——」
紫贵摇头。她强迫自己把他从自身脑海内驱逐,并加紧脚步。
抵达位处一楼的训练设施前,紫贵驻足。
邻近者NO1正在锻炼。
好几台看似医疗器材般的物品并列,周围有两名研究人员,疑似训练员的人在半空中展开光学萤幕。
训练员用英文命令道。
「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