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纳税的事。再见,陌生人。”
一般我是不会对初次见面的人说这种话的。
不过,在通讯网络上我还是有几分强硬的底气的。匿名真是样好东西啊。
“且慢!冷静!我有很重要的事要问!”
“我拒绝一切的命令,再见。”
“你至少得留在原地,等我们来接——”
我听都懒得听,不等他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本来我自己都不知道如今身在何方。我才不想等一群素不相识的人来接我。
通讯很快又来了,我一概无视。没多久对方就放弃了。
“赢了。”
不过,那或许是个获取情报的好机会,但既然已经错过多说也无益。我有生以来还未曾试过如此讨厌一个人。明明既没受到挑衅也没受到侮辱,可心里就是不由自主地涌起一股生理上的厌恶。超超超讨厌。
原来厌恶也能到底这种程度啊。
刚和Y相遇时,由于她对我抱有敌意,所以我对她完全没好印象。但那时的厌恶与此次的相比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
“……丢了吧。”
不过,这通讯器或许还能联络上其他人,获得更有用的情报。
我想了想,还是把通讯器留了下来。
“必须先回到镇上。”
当务之急是回去,然后才是梳理情况,再应对。
此刻的我干劲无限。
荒野之旅在第四天宣告终结。
我在荒野上彷徨跋涉了四天后,总算确认到小镇的位置。我在路上捡到了大量废弃的机器,里面存有周边地区的地图数据。废弃机器里的数据缺损自然是相当严重,但还好通过多份类似数据的对比印证,成功复原出了一份不算完整却也颇为精密的地图。在这个时代,情报工学等学问已被视作过去的产物,不过我还是设法习得了。
连日急行军令我的肉体疲惫至极,但我的精神却依旧饱满。
仔细一想,我这几天都挺懒散的,整日都只做最低限度的事。这可不是什么值得称道的状态。
对我来说,使命就是我的一切,我的根本。我自认为还没堕落到觉得取回自我所经历的辛劳是一种痛苦。不过,以前的我总会轻易就向懒惰屈服。
这可不行,必须得努力。
我颇感吃惊,没想到自己一直下意识表现出的懒散态度下竟压抑着如此跃动的真心。失去近期的记忆后,压在心上的大石也随之挪开,露出了原始的内心想法……
除却失去的记忆,我回溯了一下自己的历史,却完全没发现热心的“自我”的踪影。当然,我也并非记得所有过往的细节,所以还无法贸然下定论。如今的自我应该就是那隐藏起来的真心,本来她是没法获得主导权的。
真是走运。
曾经的我认为不顾一切拼命努力是件羞耻的事,但今时不同往日。
我将从今天起,踏上新的台阶。
迫不及待了。
我拨开齐腰高的灌木,加快了脚步。
樟树之里很快就出现在了眼前。
樟树之里毁灭了。
我没在开玩笑。句末也没加上(笑)字。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镇上的大部分民宅都粉碎倒塌了,沿路两旁全是断壁残垣,有如被比房子还大的巨型擀面杖一路扫过一样。只有少数几间房子得以幸存,或许是破坏者一时心血来潮脱离了破坏路线吧。
四周看不到活人的踪影,别说鸡羊这些家畜了,就连飞鸟都不见一只。小镇遭遇到了一场无法想象的灾难。
仔细一看就发现,受损的不仅仅是建筑。
道路的石板都被掀了起来,草丛也都消失无踪,大树横七竖八地倒在路上。我忽感觉有些不对劲,仔细一瞧,只见一辆货车被恶作剧似地挂在了栎木枝头,就像伯劳鸟把青蛙刺在树上一样。(注:伯劳有把昆虫,青蛙等食物穿刺在树枝上的习性。)
巨大的龙卷横扫而过的话……正好会带来如此规模的破坏。
毁灭性的龙卷肆虐往往会造成人员伤亡。祖父应该没事吧?助手,知交朋友和邻居他们又是否平安?
这一切我如今都无法确认。
我决定先专心调查财产受损状况,之后再考虑人的安危。
我家所在的地方化成了一片空地。
“嗯?”
与那些像被从上压碎的民宅不同,我家房子就像被从上拔掉了一样。只有地板和家具还原封不动地待在原处,看着就像一幅超现实主义的讽刺画。我搞不懂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视线忽地扫向旁边,发现我家房子就在那儿——邻居家房子曾在的地方。
“诶?!”
我的家移到了邻家曾在的地方。
邻居家还在不在?回答是不在。邻居家不见了。那到底去哪儿了?我马上找到了答案,邻居房子的残骸就横倒在附近。眼前的情景就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