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妖精们的小学校

p; 我居然天真地认为构造单一的东西就无法暴走,这就是败因。管理不到位酿成了这桩不幸事件。

  “当务之急是马上回收!”

  我拿起捕虫网和笼子冲出了事务所。

  前段时间海星大量泛滥时,我四处奔走好不容易才解决掉。看来这次又有得忙了。

  啊,可这是闹哪样啊……

  动物界节肢动物门,昆虫纲,蜚蠊目,蜚蠊科,不可思议蜚蠊属,方形黑蟑螂。

  这是怎么回事?

  这说的是那些逃走的黑匣子(哇)。

  其中一只漏网之鱼不幸被镇上的昆虫研究学者捕捉到,写进了论文里。近来每个领域都匮乏专家,于是那位学者就钻了这个学术空隙,向学会提出申请,正式将那只黑匣子认定为蟑螂中的一种。真是荒谬。

  最近那篇研究论文以巡回板报的形式在各地辗转传阅,我看到论文上那只长着脚的黑匣子的照片时,当真吓了一跳。

  发现黑匣子逃跑后,我就在镇上东奔西走,埋头于回收工作。虽然大部分黑匣子都捉回来了,但毕竟不可能完全回收。可惯性思维是种很可怕的东西,我乐观地认为,逃掉的也就几只而已,应该不会引起什么问题,就此结束了搜捕。这就酿成了失败。太过乐观可是会出纰漏的。我太天真了(哭)。

  “果然必须得全部回收啊……”

  正当我苦闷不已时,暴风雨来了。

  “现在可不是呻吟抱怨的时候,学生来了哦。”

  “诶?”

  祖父的身影在以往的风波中屡有出现,这次也不例外。

  “我给留你便条了吧。没看吗?”

  “便条?”

  我猛地扫了眼桌子。

  桌子上凌乱地放着摊开的文件和书本,那张便条似乎就放在其中某个角落里。或许被风吹走了也不一定。

  “于是,到底是怎么回事?”

  “老师那件事。”

  祖父说话时眼神很是轻蔑,仿佛对我这个孙女没抱任何期待。

  “难道你在打什么邪恶注意,想让我当老师什么的?”

  “虽说是当老师,但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就是像私塾讲师那样,只需每周抽四天在上午照看一下小孩子,很简单的工作。”

  我此时的表情应该就像突然抬头看到陨石掉落下来时那样。

  “我拒绝!”

  砰,我猛地拍了下桌子,毅然决然地站了起来。外交与逃避责任靠的都是强硬的态度(教训)。

  “但孩子们已经来了。”

  祖父竖起拇指示意了一下身后。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三个孩子和他们的父母正站在事务所门口。

  ……噢噢。

  教室秩序混乱的原因是什么呢?这估计得视情况而定,不能一概而论。其中似乎有各种原因。

  例如,老师的资质和经验,孩子的学习意欲,设备与招生的形势问题等。

  但这只有三个学生的班级之所以会分崩离析,与以上种种缘由皆无关系,单纯是因为这次重新办学过于仓促。

  老师,儿童,设备全都敷衍了事。

  明摆着不可能成功。

  “喂,同,同学们。”

  我站在临时赶造出来的讲坛(由五块木板的边角料搭成)上,对随意分坐在教室各处的三名学生喊道。站在讲坛这种陌生的高度喊话,我的声音也不由得带上了几分紧张。

  “那个,同学们能坐得离讲台近一点吗?”

  话音刚落,微妙的沉默就占据了整个教室。

  这房间原本是调停官事务所所在的文化中心内的一处空房,决定要试验性地重办学校后,祖父才将其征用,急急忙忙地改造成教室。房间墙上挂上了黑板,还搬来了成套的桌椅(只有三只脚),安置了讲坛(由五块木板拼成),摆放了讲台(一只大木箱),作为教室来说也算是五脏俱全了。

  其中只有教室甚为宽敞这点无可挑剔,就算坐三十名学生也没问题。可实际上,教室里只坐着三个学生。

  我忍不住将这里与“学舍”做了下对比,首先,我们那时候学生同样很少,但我们的教室要更小一点,大家都肩并着肩坐在一起听课,那情景有着一种田园诗歌似的温情。最重要一点是,那时学生大多一心向学。

  但眼前这三人,我完全感觉不到他们有一丝向学的意欲。

  在见面不到一小时的时间里,我能轻易地感受到的只有一点,他们对现状心怀不满。

  三人在他们母亲面前都表现得很乖巧。

  “那老师,之后就交给你了,咯咯咯。”

  母亲们离开后,三个小家伙立马就露出本性了。

  他们全都像关掉了开关似地露出不悦的神色。

  他们若只是行为叛逆的话倒好说,可他们相互间的关系似乎也不太好。三人各自抱着椅子分别搬到教室的右侧,中央与左侧,相互间保持着堪称异样的距离,而且还无视了我的劝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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