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聆听天真无邪的点名声,或是在每次被拉扯袖子时感受到对方放射出来的让人松了口气的体温;这些似乎都暂时跟我无缘了。而且也没有P子小姐在身旁白忙一场……不过那位O太郎还O次郎先生不在这里,算是不幸中的大幸吧。
但还真是一片漆黑。
单纯只是没有亮光的漆黑并不构成闇暗,当漆黑具备了溶解万物声响的性质时,才会开始形成闇暗。即使大叫声音也会立刻衰弱下来,并被黑暗给吸收掉。紧接着会被溶解的大概就是正常的精神状态了吧。一旦屈服于恐怖而迷失了自我,不知何时就连身体的轮廓似乎都会被分解成闇暗的一部分。
……不要紧,我应该已经习惯这种事了。
我强烈地这么说服自己。
即使处于闇暗之中,应当还能仰赖嗅觉跟听觉才对。还有触觉。只要积极向前,一定会有什么新的发现。
“这是什么呢,有种令人怀念的味道……?”
那跟封闭了漫长岁月的废墟所散发出来的腐败味道不一样,但我无法具体地指出这是什么味道。那和香草精有些呛鼻的甜味,或是葡萄酒有些刺激的香气也截然不同。倘若要举例的话,那就像是一口咬下新鲜草莓时,飘然地掠过鼻头的那种感觉。
我陷入一阵深思之后,回想起那正是草木所发出的气息。
“这里有植物吗?但在被密闭的建筑物当中,怎么会……”
倘若要说有什么可能性,也许是非常高等的观叶植物?那怎么可能!
在埋头思考的过程中,我的嗅觉适应了新环境,已经无法察觉特别的不自然感了。没错。太过优秀的观叶植物怎样都无所谓。何况又不能吃。
考虑到万一撞上东西时的恐怖,我实在无法快步移动。我只能让双手在前方摸索,一面确认安全一面前进而已。
“找到墙壁了。”
我将手靠在坚硬的墙壁上,稍微可以松了口气。
“对了,我身上……没有哪里受伤吧?”
我疏忽了确认自己身体状况一事。
只有额头稍微会痛,手脚完全没有任何痛楚。似乎是妖精们所构成的弹性绳索吸收了大部分的冲击。此外再添加一些幸运之后,便形成了我目前的状况。
倘若是这样的话,那即使助手先生就在附近也不奇怪才对……
“助手先生~你在吗~!”
四周一片沉默。没有呻吟声,也没有飞奔过来的脚步声。
可能性。或许他正处于无法自行移动,又无法出声大叫的状况之中?
或许他四肢严重弯曲、颈椎整个被破坏掉、从高处摔落到地面而血流——
我摇着头将这样的想法赶出脑海当中。毕竟我现在无法去确认或应付这些情况。倘若真是那样,我打算毫不客气地去仰赖妖精们的奇迹。因为人类应该……可以对自己更好一点才对。只不过是将原本应该会死的状况,稍微作弊改成能够幸存下来而已嘛。
“哈啊……哈。”
明明没有奔跑,心脏却噗通噗通地跳个不停。啊啊,一旦去想像那些不好的事,便可以清楚得知自己的肉体是多么胆小。反对血腥暴力。最讨厌了。
……关于跟其它成员会合一事,还是按顺序来思考吧。
我将所有问题全部放上内心宽广且强韧的架子上。
“啊,行李……”
这项事实虽然让人感到非常难受,但我必须面对现实才行。
我几乎失去了所有的行李。这是因为我们将背包都集中起来放在咖啡厅外面的缘故。我们当时并没有余力随身携带那些行李。
我失去了水壶跟全部的食粮。
不安化成石块并落入我的胃当中。我只是免于立刻死亡的危机,但目前状况几乎等于我早已经陷入缓慢的死亡当中了。
“要回到刚才那个地方吗……?”
这么想来,我似乎是因为高空弹跳而被运到下层来的。
我试着在脑海中描绘出电子地图。设有咖啡厅的商店街通路,应该是位于都市中相当下层的部分。那么,它的下方又是怎样的情况呢?
我记忆中下方似乎还有几层薄薄的市街地区。市街跟商业区相比之下,不晓得是否因为天花板较低的关系,就像是牛角面包(croissant)的皮一般重叠堆起。封闭在狭窄的场所当中。这正是对于人口问题最单纯且确实的处置。
虽说是采用了特殊的建筑方法,但似乎还是无法避免老朽化;建材触感似乎也跟牛角面包一样变得酥脆,被掉落下来的比蒙巨兽一口气穿破了个大洞,引发了这个新展开。
纵向洞穴贯穿了居住层,直达问题中的最下层。
我对照电子地图。在最下层的是什么?
“……是洞穴。”
在CG上也被涂抹成一片漆黑,不到都市容积百分之十的无效空间(deedSpace)。
将切半并去掉种子的南瓜面朝下放在桌上,当成是都市的外观。问题中的大洞穴就正好是原先塞满种子的部分吧。现实中的大洞穴里面没有种子,相反地则充斥着谜团。
由于异常紧密化的结果而形成了一个巨大构造的都市,之所以会容许这个多余的空间占据一地的理由是什么?
他们为何不向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