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换言之,我可以藉由这份水的恩惠来……
在我眼皮底下详尽地映照出来的景像当中,我身为承蒙水源恩惠的大河文化中的高贵女王坐在轿子上,伴随着扛轿子的年轻人们欢欣鼓舞的吆喝声一同铛铛铛咚咚嘿哟砰咚锵——
“……唔!”
我之所以能从妄想中回神过来,是因为察觉到了近在身旁的负面念波。
虽然我很不会看人脸色,但只有一种情绪我能够敏感地察觉到。
就是放弃的念波。或者也可以说是堕落。当一个人因为大受打击,而放开了至今为止拚命守护过来的宝物时,在那一瞬间感到“已经无所谓了”的自暴自弃的念波。我自己本身应该也正不断散发出来的这种念波,没想到竟然会从附近被散发出来。
这里除了我之外,就只有另外一个人了。
“助手先生……?”
我将手电筒照向少年,只见他将水壶靠在嘴边,维持着相同的姿势一动也不动。
他应该也喝了水。
他应该也用全身感受到了水大人的恩惠、生命的重量以及可贵程度,然后思索着刚才在我脑中宣告终结的沙漠商机之深奥吧。
倘若能这样分散自己的注意力,便可以继续支撑下去。
但是——
“这样不行啊!”
我不能扑向助手先生,因为这可能会害他打翻水壶。我伸出手,试图轻轻地分开他跟水壶;但一点作用也没有。
“……!”
助手先生丝毫没有要放开水壶的意思。举起一次水壶之后就要放下,这样就结束了——这是补充水分时的规则。他已经打破的规则。
“要是全部喝光的话……!”
我一手伸向水壶,一手放上少年的额头,按住他的额头摸了一下……好热……那额头烫到让人觉得他应该发烧了吧。头部宛如热块一般的少年,紧紧咬住水壶口不放。
他的喉头动了一下。
一下、两下——
“不、不行再喝了!”
两下、三下——
“别这样!”
我用仿佛要撕破喉咙一般的气势这么大叫之后,助手先生的动作便停了下来。我迅速地夺走他手中的水壶。
水壶里的情况怎么样了?
“啊啊……”
剩下一半。在那不到数秒的时间内,他一口气喝掉了一半的水。
“怎么会这样……!”
“……”
助手先生一脸无法置信自己刚才做了什么事的表情,楞楞地站在原地。我毫不客气地将手电筒照向他……看来他似乎逐渐恢复了理性。
“平常总是那么机灵的你……刚才的行为实在不太聪明呢。”
少年掩住嘴角并移开了视线,在他偏向一旁的脸上,睫毛轻轻地颤抖着。
这便让我想原谅他刚才的行为了。
“这可是我们的生命喔?”
直到刚才还装得满满的水壶,如今则发出了让人感到不安的晃动水声。
“就算要喝,也用不着那样……如果真的忍耐不了,只要跟我说一声……”
说到这里,我便接不下去了。
因为我也同样能感受到口渴的痛苦。倘若只有自己一个人在这里的话,我说不定会做出一样的行为。有鉴于自己脆弱的性格,这是非常有可能的。
倘若他开口说明他已经面临极限,我是否有足以让他止渴的妙计?答案是没有。
“我明白你的心情。但再稍微忍耐一下吧。等到快最后一刻时,再爆发出来吧。”
我迷惘又犹豫了好一阵子之后,将水壶还给了助手先生。
“……?”
助手先生似乎非常吃惊的样子。
他八成认为水壶会被我暂时没收吧。倘若是平常的话,我说不定会那样做。
“这是你的水,我不能替你保管。”
其实这是有原因的,助手先生。
倘若让我带着的话,难以保证我不会一时糊涂而喝掉它。我现在只是勉强装出前辈(正确来说助手先生才是前辈)的样子而已。我根本不期待自己在越过界线之后,还会努力保持冷静。
“那我们出发吧。只要能找到干净的水,就可以告别这种烦恼了。”
没错,这并没什么大不了的。这是可以解决的问题。我们一定会得救的。
我这么说服自己,并再度跨出步伐前进。
我们当然会得救了。
等到明天我人就会在贵宾室,里面奢华的装潢程度跟警备态势可说是滴水不漏的庶民相比之下遥遥领先一条河身;我将躺在水床上直接嘴对瓶口地喝着装满一大瓶的水,并一面吹着水烟;从早到晚持续着双方都各持己见,没有人愿意自我牺牲的无益讨论;有时故意泼对方冷水引起他的注意,或是在对方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