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地化为了抱着金罐子的一尊女人像,仿佛会就这样在地中海一带从大约二世纪的遗迹当中被挖掘出来一般。
我相当震惊。
我并不擅长这种在已经熟悉的领域当中有陌生人闯入的状况,更何况对方还是名异性。
我是领域意识相当强的动物,我是猫科的。
但祖父又给这样的我重重一击。
“拜托你去接他。”
“这真是份困难的工作呢!”
“你在说什么啊?”
在我附近即将出现同世代的异性。
倘若是年轻人,应该多多少少都会有这种心情吧……但要求身为老年人的期间已经是身为年轻人时期好几倍的祖父去理解这件事,或许是过分了点吧。
加上已经忘却斗争的旧人类,几乎都是些性格大而化之的人。
倘若是年轻人的话,多少会比较血气方刚,但现在是超少子化时代,其数量已经可以说是稀有物种一般稀少了。
“那份工作似乎超出我的能力范围。”
“我不懂你的意思。”
“他是爷爷的助手吧?由爷爷去迎接他如何?”
“我有其它事啊!”
啊啊……看来似乎束手无策了。
“……无论如何我都非去不可?”
“你为什么要退缩成这样啊?这有什么好怕的呢?同样都是人类喔。快点去一去立刻跟他打成一片之后用力地抱住他的肩膀然后迅速地把他带回来。”
满脸胡须的北欧海盗似乎就会用这样的方式变得熟稔。
这是逼不得已。我只能前往了吧。
我露出仿佛老毛病发作一般的痛苦表情看着祖父,这么宣告了。
“我知道了……我这就去接他回来……毕竟是工作嘛……”
祖父丝毫不在意我苦闷的模样,他这么说道了:
“在下午一点之前,面对广场的地方有个叫小羊与橄榄的出租房屋对吧?他应该就在那里等着。”
这里产生了一个疑问。
“啊啊,爷爷,话说回来,为什么我们必须去迎接他呢?”
“嗯?”
“助手先生应该知道事务所的位置吧?为什么要专程由我们去迎接他呢?”
“……这点我还没跟你说明过啊?”
祖父的表情变认真了。
“其实他身上……有一些异于常人的地方。平时的他,该怎么说呢?是非常不确实的存在。”
“不确实?”
“很难懂吗?”
“不……只是就评价他人而言,很少听见这种方式。”
祖父露出相当严肃的表情,开始挑选着用词。过没多久之后,从他嘴里说出的话语,是比我想像中还要更令人沉重的内容。
“他是出身于住在高原地域的少数民族,由于是与世隔绝了大约一百年的环境,因此被发现的时候,除了他以外已经没有其它人生存下来了,他被保护的时候已经是最后一人,我们客观判断,他已经无法在那个地域继续自力更生下去了。”
“这样啊……”
“之后他就被当皮球一样踢来踢去,最后决定由我来照顾。”
“原来是因为这样啊。”
“他是个还不熟悉社会的年轻人,需要有人帮他……”
祖父的声音仿佛交杂了怜悯一般沙哑起来。
他应该是相当纤瘦的类型吧?
瘦巴巴且缺乏生存的气力,身体虚弱又靠不住的年轻人。
但我心想倘若是这种类型的话,因为学舍也曾经有过,说不定可以不会那么紧张地跟他交流。
“附带一提,外表是怎么样的人呢?”
“嗯。”
祖父点点头,开始滔滔不绝地讲起了“他”的特征。
“外表是个普通的年轻人。身为年轻气盛的男孩子,他理应拥有可说是理所当然程度的、经过锻炼的肌肉。没错,倘若要比喻成历史上的英雄,就是海克力斯(Hercules);要用神来比喻的话,就是爱力士(Ares);就是这种极为标准的年轻人模样。”
“哪个星球会拥有那种勇猛威武的平均值啊!”
我原本因同情而动摇的心情,因肌肉冲击而一口气烟消云散了。
“年轻人就是要这样才行啊!”
“那应该是爷爷喜好的年轻人形象吧?”
我似乎说中了,只见祖父“唔”地低喃一声之后,便歪起嘴沉默了下来。
“……不过这些也要是以拥有热情的意志为前提。即使拥有标准的结实且强壮的肉体,倘若没有作为核心的勇敢灵魂,也容易变成印象薄弱的人,这是无可奈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