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的?
……倒也不是没有。从与世隔绝的环境当中被保护起来的助手先生,是唯一的幸存者。他年纪轻轻便失去了养育他的亲人,甚至没有理解语言能力的这种经历。
“嗯,真的是非常可怜。”
但是本人是怎么认为的呢?
倘若要思考这件事,必须先想像出没有言语的世界才行吧?
他并没有语言。在诞生的时候或许曾听过也说不定,但等他懂事的时候,却已经丧失了。因为语言是种体系,所以没有教育者的话,应该会无计可施。即使有优良的教科书,但也无法靠自己的力量学会吸收。
学习的过程中需要解析,然而解析又需要别的言语。否则的话,就必须让言语从头产生,这一定要花上很长一段时间。
助手先生没有言语。但因为智能跟人类一样,所以智力算是——在大概是地球上的第二顺位高的吧。
即使拥有高度智能,没有言语的话,就不会去思考细微之处吗?只会忠于本能跟欲望,宛如野兽一般行动?
不,他一定思考过、渴望过才对。
没有言语的思想,会是怎么样的东西呢?
思想比病毒性传染病扩散得更广,且会酿造出所谓意识型态(ideology)的差异。旧人类便因此好几次“起了冲突”,在别人或自己身上造成严重的伤害;有时歧视他人或被歧视;有时独立或被孤立地走过历史。
在草原上独自一人生活着的青年,虽然没有言语,确有高度智能。
他拥有最低限度的生存技术,并没有太大的危险。
他……会去思考自己有欠缺什么吗?
被保护、被带到人类的村落来,无法顺利熟悉这个环境,也不会言语。
之所以有时会像发作似地跑去流浪,这是为了什么呢?
当人四处徘徊的时候,他的目的是什么呢……我觉得我已经知道那个答案了。倘若思考我现在正在做些什么的话……
一名女性站在石墙的旁边。
她对着石墙说话的身影,让我有种莫名发凉的感觉。不,那并非是自言自语什么的……
走近她身边。
我跨起大步,宛如恶棍一般地逼近她身后。
我将手放在她肩上,“喂!”地加强声调叫着她。
于是她“咦?”地发出困惑的声音并面向这边,但看见那张脸后就连我都跟着吓了一跳。
虽然我试图往后退,但一股看不见的力量捕捉住我,想将我拉到她身旁。抵抗是毫无意义的。我的身体连一根手指都无法随心所欲地控制,一边描绘出两张脸的急速冲突行程并加速了起来。要撞上去了。
“bow”
某处有只狗叫了一声。
“……唔……不会痛?”
我一个人伫立在道路旁。
“怎么了吗?”
“啊……妖精先生。”
我将视线往下移,在石墙上发现了一名妖精。
虽然到刚才为止的记忆暧昧不清,但这个场面我有印象。
“我刚才在这里跟你交谈过。没错吧?”
不知为何我用盘问的语调询问着。
“是的……刑警大人。”
还有不知为何垂下了头这么说道的妖精。
“而且你们又在计划什么大型的恶作剧对吧?”
“……啊~”
“你也差不多该把真相都吐露出来,让自己变得轻松点如何?”
“要是能那样就好了。”妖精突然拿出了香蕉。“要吃吗?”
“……”
没错,是香蕉。
我总觉得这根香蕉有问题。
话说香蕉究竟是什么呢?是不是某种超越了单纯的果实的东西?即使我想要试着探索深奥的意义,但香蕉依然是香蕉。
结果我还是吃了。
“嗯,真好吃。香蕉蛋糕。”
“啊”
妖精似乎心痒难耐。
“……香蕉巧克力圣代。”
“啊啊~”
妖精一副承受不住的模样,扭动着身体。
“巧克力香蕉。”
“啊啊啊~”
他终于整个人翻倒在地,开始咕噜咕噜地滚动着。
“包有整根香蕉的法式奶油长形泡芙(Eclair)。”
“我不行了~!”
我以一种“是这个吗?还是这个好呢”的气势不断列举出各种香蕉点心,于是妖精逐渐变得感觉越来越失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