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精们竟然没有跟这么有趣的种族接触过,这怎么可能呢?
“啊,但是我的同伴中说不定有知道妖精的人。等他们回来之后,可以问问看——”
这时大门打开,四只仓鼠跌跌撞撞闯进屋里。
“大家怎么了吗!”野目田先生这么说道。
在四只当中体型稍微大上一圈的仓鼠,用跟他体格不符的虚弱声音叫道:
“无本他被吃掉了!”
他们举办了一场葬礼。
在六只贵重的同伴当中,名为无本的先生过世了。死因是被当成食物。据说外出采集食粮的无本先生遭受到天敌鼬鼠的袭击,被当成美味大餐给吃掉了。弱肉强食的世界真的是难以生存呢。
刚好在场的我也自然而然地帮忙准备葬礼的仪式。
大伙一起挖洞,然后将几个往生者喜欢的东西跟遗物埋进洞里。我用量匙代替铲子(这个尺寸正好)来参加挖洞行动。
据说原本应该将遗体也放入洞里,但遗憾地这次只是简略的形式。
仓鼠们似乎没有建造墓碑的概念,埋上土壤之后,那里看起来只是个单纯的地面。
“……这么一来就剩下五只仓鼠了。灭亡的倒数计时正在一分一秒地逼近着。”
一只仓鼠低声道出了绝对不能说出口的话。
参加葬礼的五只仓鼠全都惊吓地颤抖着全身,头上盘绕着灰暗沉重的雨云。
最先从这片愁云惨雾中重新站起来的,是野目田先生。
“算了,一直啰哩啰唆地谈论着被吃掉的人也不是办法。不要再烦恼这个了。”
野目田先生放弃的速度之快真是异于常人。
“刚才我就有点在意了,这边这位……这个……从未见过的生物是什么啊?”
其它仓鼠指着我这么说道。
“虽然我不是很懂,但她似乎叫做人类。语言可以互通喔。”
“……大家好。”
现场“喔喔”地喧腾了起来,四只仓鼠先生一起嗅着我身上的味道。
“……请问~?”
“似乎不是坏人呢。”
“凭味道可以知道吗?”
“是啊。”
是这样啊,动物这种生物……
“那,接着就放松一下吧。”
四只仓鼠静不下来地开始用四只脚在室内晃来晃去。
这样的举动,仿佛知性从他们身上突然消失不见似的。
我看向野目田先生寻求着说明,但他也专心地洗着脸。
“野目田先生,能够请您介绍大家给我认识吗?”
“……叽哩叽哩叽哩。”
他清洗着脸。无视我的呼唤。
“喂喂~?”
我摇晃他的身体,于是他突然停下了动作。在我得到回答之前,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的沉默。
“……………………什么事?”
“您刚才是不是差点放手抛弃知性了?”
“本来就会这样啊。”
仓鼠种族的知性行为,似乎并非二十四小时维持同样的态度,而是经常会输给本能的样子。
“终究只是啮齿类吗……”
真是低等的文化、低等的社会呢——我这么沉浸在优越感当中的时间也只有一瞬间。
“……我的妖精模式也是类似的状况呢。”
照现在的状况,倘若去嘲笑对方智慧,也只是原封不动地回到自己身上来而已。真是丢脸。
“……要吃向日葵的种子吗?”
野目田先生轻轻地拍了拍消沉的我的背后。
就这样,我决定停留在仓鼠村。
我跟他们吃同样的食物,在同一时间就寝。这是野外调查当中最基本的基本。
在仓鼠族群当中发现文化——用锐利的切入点跟柔软的想像力来知性地剖析这个有趣的主题……透过野外调查所能获得的东西绝对不在少数。
活生生的资料。现场的声音。崭新的创意。生命的安全。食衣住的保障。往人类的回归。
试图探究真实的各种思绪交错缠绕着,包括私心私利。
最初的几天立刻就过去了……感觉是这样。
之所以会说得这么暧昧不明,是因为我掌握不太住天数经过的感觉。
毕竟所谓的森林内部,是难以区别日夜的环境。即使是白天也大多阴暗不已,相反地即使在夜晚,有时也会因月光而显得明亮。
因此我将就入睡和起床的循环视为一天。
我以这个仓鼠村为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