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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错了,次郎,从很久以前就开始了。只是大家都看不见,就算看见的人也不相信而已。不过,已经结束了。变化即将来临,变化将会在大家面前发生。」
艾莉丝说着,手臂伸出棉被,视线盯着上方,右手却乞求般伸向次郎。
「次郎,拜托,握着我的手。」
「吾主,怎么了?到底……」
次郎双手握紧艾莉丝的手。艾莉丝躺在床头,也反握次郎的手。
左手则紧握被子,扯出皱折。她微微颤抖,彷佛感到害怕。
「开始了。」
「——!」
次郎绷紧全身,感觉奔向四面八方。眼光凌厉地不让任何形式的危害接近黑暗主母。
但他还是不懂。
这是一个宁静平稳的早晨,实在无法想像有什么巨大危机逼近。窒息似的紧张戚中,时间缓缓流逝。不懂;艾莉丝说的变化到底出现在哪里?他无法判断,徒增焦躁。
「『今天是星期四』。」
艾莉丝出声。说完,艾莉丝才闭上眼睛,而从闭上的眼角滚出一滴珍珠般的眼泪,滑落白晰脸颊。
「次郎……『啊,次郎,我好伤心』。」
「吾……主……」
不懂。他彷佛被独自丢下。
——次郎!
——凯因?
突然,凯因的念话传入次郎脑中。同时掌握他的气息,他居然在大白天外出,正朝事务所前进,并尽可能避开人群注目高速接近。
——太好了!凯因,现在吾主——
——等等,快到了。
恰恰他念话结束的一分钟后,凯因就抵达了事务所。因为已经通知了他的来访,因此凯因未敲门便进入卧房。
次郎看到他很惊讶,他比在床上的艾莉丝的脸色更差,毫无血色。自次郎转化于十九世纪末的伦敦以来,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凯因。
「发…发生什么?」
「……华尔街『崩盘』了。」
「嗄?」
次郎不明所以地反问。他不觉得这是开玩笑,事实上,也不能开这种玩笑。
「股价暴跌,不,暴跌这说法不完整。这将会变成恐慌。」
「……这…这是怎样?这是什么意思?」
次郎以几分愕然的语气询问。凯因突然笑出声,不管惊愕的次郎,无力地继续笑着。第一次听见凯因如此虚弱的笑声。
「跟卡莎大人一样。这到底是指什么意思,你真的不懂吗?」
「这……我当然知道是损失惨重的意思!可是,也不必这么慌乱吧。」
凯因低头不管次郎的态度,只说「总有一天会懂」,不看次郎而转向艾莉丝:
「就是『这件事』吧。」
艾莉丝不做回应,只是闭着眼轻轻点头。
凯因晈紧牙根,对艾莉丝深深一鞠躬,总算恢复冷静的态度,离开卧房关上门。
次郎持续困惑。无计可施,只能一直握着他手中艾莉丝的手。
5
一九二九年十月二十四日,日后被称为「黑色星期四」的这一天,纽约股市创下之前狂跌完全无法相提并论的空前绝后之跌幅的纪录。
交易才开始,股价下跌,持续下跌,加速下跌,然后继续加速下跌,一小时过后,以根本无人能追及的猛烈速度不断、不断地持续下跌。展开一片只能以「崩坏」形容而令人喘不过气的惨跌。
面对前所未有的惊人跌幅,股票经纪人呈现惊愕与困惑,他们无法理解这数量庞大的「抛售」从何而来。
这是美国战后十年间持续膨胀的「虚像」自毁的瞬间。超额「被买进」维持的「荣光」,终于不耐层层虚伪而开始「被抛售」。
战后美国一直处于光环之下。逐渐扩增的产业:急遽攀升的需求;充裕而眼花撩乱接连而来循环不断的丰富资金。各行各业以及举国人民均为好景气欢欣鼓舞,所有人都是。
但这种事在现实中可能发生吗?
并不可能。他们所见并非现实,他们只是醉了,陶醉在自己的「梦想」与「希望」中,陶醉于自己的成功:正因如此,他们持续挑战,相信未来的财富。人们——无论任何阶层的人都不例外——理所当然地期盼快速而轻松可得的富裕。
而实现众人这梦想的象征就是股票。
十年前,证券交易所若一天交易超过百万股,就必定被迫惊慌失措地处理。而十年后,一天交易的量达以千为单位的百万股。这期间的股价即使起起伏伏,基本上都持续上扬。
人们因看涨的股价狂喜,买进更大量的股票。信用贷款过剩横行,即使反倒看着实业界停滞不前,人们还是不断地买股票,一直买一直买买不停。而以所获利益继续投资股票,国内的剩余资本被接连不断的投机行为耗尽。
不可能没有未察觉现状危险性的人。联邦准备银行为了结束这一波狂乱的投机热,订出种种策略:另外,部分经济学者与分析家也不断不断地警告逼近的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