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是在秘密散步时常常去买的热狗摊贩,被平常卖热狗的好脾气老板邀约,搭上陌生的车子……看来是被坏人绑架了。艾莉丝「嗯~」一声额头皱起来,咬了一口手上的热狗。
一面咀嚼一面茫茫思考。从汽车下来时,老板很抱歉地看向她,大概是被人胁迫吧,而且还给她免费的热狗。到底有没有平安回去啊?有点担心。
说到担心,次郎他们应该也一样。卡莎与凯因他们现在一定正鸡飞狗跳地找自己。她抱着歉意反省中,也有点怕又会被骂。
可是「比起这些还有更重要的」,脑袋昏昏沉沉得不得了。
昨天也这样。在大家面前表现得像平常一样,其实独处时,意识却一片朦胧。脑子里持续一阵阵钝痛感,体内的血一直骚动不安;彷佛敏感地察觉到缓慢而逐渐转变的气压变化。
真讨厌——艾莉丝心想。
明明不喜欢,不知为何就是无法切离。
艾莉丝又啃一口热狗。明明是最喜欢吃的热狗,却尝不出味道,即使细细咀嚼吞下去,还是没味道。脑袋一团模糊,身体有些发热,感觉轻飘飘。
即使如此,奇妙的是,唯独感觉不可思议地清晰明朗。如果她有意,感觉甚至能分辨出曼哈顿所有人类的心跳声,似乎就连呼吸与体温也如探囊取物般清楚。当然不仅人类,吸血鬼也一样。
譬如说,对了,那个恶作剧的家伙又来了——恶作剧的家伙到底是谁?前来远离大陆的这块土地,又企图做什么——这些企图是为了什么?可是他与这脉动没关系,目前不必在意——脉动?什么脉动?不行,实在搞不懂,头好痛。
「伤脑筋啊。」
艾莉丝不知不觉出声咕哝着。不,不需要伤脑筋;她只是要目睹而已,亲眼目睹而已。可是,这还真是——
「这么惨还真是第一次。」
她在说什么呢,而又在等待什么?让她如此神经敏锐,动弹不得;明明只要想逃就办得到,自己却没有开始动作的意思。
茫茫然的脑袋中,艾莉丝不经意想着:
次郎在哪里啊?
好想见次郎。
BBB
绑架艾莉丝的犯人派人在餐厅出入口看守,其余则集合在旅馆大厅;他们就是穿西装与大衣却言行粗野的黑道们。
「那女的真是非常漂亮的美人,不过脑袋好像有点问题。」
「…………」
查尔斯完全无视色咪咪的部下。他翘起二郎腿坐在椅子上,手指抵着嘴角沉思。
表情严峻,还是他罕见的严峻。没有一丝昨晚来到这旅馆时的不正经,而这孤僻的态度才是他的本性。
同行的部下共五人,是伏击次郎时伤势轻微的人。
他们又聊了几番话,查尔斯完全不为所动。他宛如石膏像一般,凝视虚空,渐渐部下也耸耸肩放着他不管。查尔斯是运气强大的人。赌博运气超好,几度经历千钧一发的修罗战场。他的右眼皮下垂就是刀伤的后遗症;虽然身负濒死重伤,他那时仍没死成。
不过他可不是只因为这番强运才攀升至今日的地位。
「……那女人。」
「咦?怎样?」
「令人不爽……」
自言自语般的话让部下们面面相觊。
查尔斯不理会他们的反应。应该说,他不重视自己除外之任何人的判断,他的行为模式是以自己的头脑去思考,因自身的责任而行动。
查尔斯正仔细且审慎地研究着他是对什么感到不爽呢?正确来说,不是不爽,而是不舒服,更进一步地描述是——害怕,而且还是类似宗教意义上的恐惧感。这种感觉是第一次,跟刀与枪弹不同境界的恐怖。而查尔斯没有任何对抗的方法。
是不是应该收手呢?脑中居然浮现这种完全不像绑架成功后会有的念头。但这任务是老大乔·马赛利亚直接下达的命令,他也明白老大坚持的理由,因为这任务是从老大更「上阶」派下的指令。本来以查尔斯的立场来说就很难回绝。
「……吸血鬼呀。」
他低声的呢喃让部下面露不解。查尔斯啧了一声,身体终于有动作。
他离开座椅,走向旅社出口。
「老大?」
「我口渴,去买酒。」
「那我——」
「继续监视。」
查尔斯扔下这句话,只身离开旅社。他与生俱来的强运也在此救了他一命。
短短两分钟后,卡莎披着长大衣翩翩抵达。
BBB
强敌增加一名。
是名身穿德军制服的男子。其他人明显比自己「年轻」,而这男人搞不好是比自己年长的吸血鬼。更重要的一点是他剑技高明,并非军队式的招式,恐怕一定学过某种剑术。
不过更因为如此,他一点都不打算在剑上落败。
「喝——!」
「呃。」
挡下次郎一击的男人,扭曲着脸意图卸开冲击。运用的剑与流派虽异,人体的构造与力学都有共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