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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是饭店一室。宽广套房内回荡着沙沙轻响,是麻将。
三人围成一桌。
一名是外貌三十岁左右的白人男性,结实体格套着三件式西装,灰发造型随性,猎鹰般的凌厉眼眸与头发一样是灰色。他是凯因•渥洛克。
另一人是至今仍无法确定实际年龄的青年。头发染紫,好几撮还有银色挑染;身背「公司」制服,却到处装饰着叮叮当当的银制或皮件饰品;看起来搞怪却莫名适合。他是自称「公司」监察部王牌的赤井铃介。
而最后一位是龙王圣。
铃介一如往常——恐怕他到世界末日仍会是一个样——话匣子不停。可是其它两人沉默不语,尤其凯因一脸不悦——虽说如此,他大部分时候都一脸不悦——抓牌时仍卷起袖子确认手表时间。
「啊,这我要了!荣和呢,荣和,当当!国士无双~快看快看,是十三面听牌,双役满啦!哎呀,真开心,庄家九万六千分!来,凯因老大,给我点棒。」
「……」
凯因默默地将两支千点棒扔到铃界面前。当然是因为不想给;话说回来,这也是全部的点数。铃介明知还开口:
「好,那么,因为老大是东家,这局我一人独赢。对不起啦,龙大师!龙大师很努力,让我真不好意思,好可怜。」
「……既然这样,你要不要客气一点?」
「哎呀,真意外,老大希望我放水?」
「我哪有说要你放水!我是叫你管好你的嘴皮!紫头!」
「唔哇,好可怕。不要大呼小叫嘛,你就是因为这样,才会被区区十五、六岁的红毛少爷彻底打败。老大赢的只有人类时的岁数,所以请你稍微成熟一点。」
凯因神色愤怒地死瞪着钤介。铃介一脸无辜,翘起莲花,指捻起分数计算表。
在这个广大的特区里,目前能以揶揄的口吻谈论凯因•渥洛克与杰尔曼•克洛克话题之人,应该只有铃介吧?连次郎也会有所顾虑。
凯闪总算忍住不对态度敷衍的铃介大爆发。或许是在意圣的眼光,一阵向雷般的低吼后便抿起嘴。
凯因是知名的古血,因杰尔曼受的伤早已痊愈。
「我不认为输给杰尔曼有什么屈辱,我好歹也清楚自己的份量。」
战斗后恢复意识的凯因,只曾经对来探视的阵内坦白:
「但我很懊悔在那种状况下使不出任何办法,而让特区暴露于危险中。我不恨他对我下重手,可是到现在我还是对杰尔曼的轻率举动感到震怒,对自己的无能为力也是。」
若再次战斗应该也还是会输,但他会尝试「阻挡」杰尔曼。这就是凯囚之后在阵内面前的誓言。
铃介算完分数,卷起袖子说:「再来一局!」此时,房门想起约定的敲门次数,
三人手一停,进房的是一身疲惫的阵内。
「阵内,太晚了!你迟到几十分钟啦?」
「托你的福,老大损失惨重~」
「够了,啰唆,你给我闭嘴!紫头!」
阵内对热闹的友人挤出苦笑,一面松开领带,一面走近麻将桌。
「饶了我吧,凯因。直到刚才我都还带着『赤色獠牙』的战术顾问到处参观。比预料中还远远有意思,也有所收获。」
阵内坐进第四张椅子,对无言的圣点头问候;看到阵内的脸,圣也亮起些微开朗的表情,「嗯」地一声回礼。
「『赤色暸牙』啊……是明天吧?」
「嗯。今天稍后也要进行准备,真的是工作满档……甚至没时间搞小动作。老实说,很无聊。」
「喔~」铃介对发言不谨慎的调停部部长耸耸肩。
「自作自受,谁叫你自己将最信任的部下开除。事到如今有时间后悔,要不要低头去转介工作给那个人?」
「……你很烦耶,都已经是半年前的事。」
「当然要烦,因为那孩子被革职后几个月几乎都很悲惨,譬如女王事件之类的。」
「你却反而欢乐地旁观,也不伸手协助。」
「嗯,唉唷……旁观比较轻松嘛——」
铃介厚颜无耻地别开眼,阵内则凝神瞪向态度轻浮的老友。
「对了?神父在那之后的消息呢?」
「没有。老实说,我也不安了起来。就算透过紧急联络网也没回应,看来至少肯定发生了什么是。」
钤介的看法让其它三人互换严肃的视线。聚集于此的所有人全都亲身经历过香港圣战,自然都认识神父。
「还活着吗?」
凯因问道。
「若是死了就是死了,应该会让我们知道。虽然还不能断定,但我想应该活着。」
「那么他在哪?」
「这种事我哪知道。」
凯因咋舌对愠怒不满的铃介念了一句:「真没用。」
「阵内,你有什么想法,就时间点来看,会不会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