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没错。」
那布罗弹指指向汉斯。汉斯一脸禅僧似的表情,「嗯……」地一声,双臂交叠陷入沉思。马贝里库则皱着一张苦瓜。
此时,从创伤中复活的亚弗里摇摇晃晃地抬起脸:
「可…可是,老哥啊!」
三名兄长一同回头看他。
「啊,抱歉,那布罗哥——」
「要称呼我那布罗西卡先生。」
神速的前踢再次炸裂。亚弗里的身子在空中翻转两圈;由于个子娇小所以转得很顺。马贝里库抬起右手捂住脸。
「很痛耶!可恶!不要一直踢我啦!」
「这是爱之鞭。」
「绝对不是!」
「你懂啊?不,怎么会懂嘛。」
「至少这种事我还懂啦!」
亚弗里不禁龇牙咧嘴、态度激动,但那布罗的表情一如往常,毫无紧张感地迎接弟弟的视线。虽然个性恶劣,但他并没有恶意,对他来说这不过是小小的肌肤之亲。
他的视线略过亚弗里,投向皱着脸的马贝里库——
「……叛逆期吗?」
「别在本人面前跟别人确认这种事啦!」
「要自己承认很难受吧,我是顾虑你耶。」
「超级不需要这种顾虑!」
亚弗里面红耳赤地大吼大叫,那布罗说着「哎呀呀」地耸耸双肩。有错的显然明明是那布罗,却一副彷佛不听话的弟弟与宽容兄长的景象。
「然后呢?『可是』的后续是什么?亚弗里,你想说什么?」
「可是——这句话就是我想说的啦!我知道杀人是艺术了啊!啊啊,不,算了。你不是说我不懂吗?所以我知道我不会懂。然后呢?特地要我们跪座听训是什么意思,老哥你到底要对我们说什么啦?」
「就跟你说,杀人是艺术——」
「这部分我已经知道,我刚才不是讲了吗!我想说的是,老哥你到底想说什么?这我从刚才就一直在问了啊!」
「……叛逆期。」
「不对啦!」
可能是真的听不懂弟弟的意思,那布罗稍稍蹙起柳眉,又忽然有所领悟似地点点头。
他伸手一拍弟弟的肩头——
「对不起,亚弗里,你很寂寞吧?」
「真…真想宰了你……」
亚弗里气得全身颤抖,马贝里库吐出不知第几次的叹息。
汉斯贴近他的耳边说:
「马贝里库。」
「……什么事,哥?」
「我们基本上不会成长,但亚弗里若今后永远都处在叛逆期的话,这可就是无法置之不理的问题啰。」
「啊——……别担心,那家伙是好孩子。」
马贝里库无力地微笑。汉斯唇角笑也不笑一下,只是回复:「这样我就放心了。」而严肃地点头。他这个人也是,不晓得哪根筋不对劲。亚弗里有群难搞的「家人」啊——马贝里库不关己事地想着。
船舱的门就在这时开启。
「真热闹啊。」
露面的是一身古铜色肌肤、高壮得甚至得仰望的男子。虽然是名巨汉,身躯却保持着完美的均衡。
胡髭为他的深邃容貌带出轮廓,嘴唇透出浅浅微笑,看向弟弟们的眼中带着英明睿智与关爱。
他在兄弟姊妹中排行第三,是活了上千年、据说以前曾待在阿拉伯,前「舞姬巴萨拉」血统的大吸血鬼——达尔•汀。
达尔一登场,汉斯沉默地点头示意,马贝里库则露骨地表现出松了一口气,亚弗里似乎也不想在这名兄长面前现出糗样,朝那布罗丢出一道怨恨的眼神后,好不容易才吞回满肚子的愤慨。
那布罗未察觉这群弟弟们的态度,豪爽地举杯说道:
「达尔,好久不见。」
「确实很久不见,那布罗。虽说如此,对我们来说也只是眨眼般的短短时光。」
「别在意,『好久不见』只是惯用说法。」
那布罗冷澹地应声。「你还是一点都没变。」达尔苦笑道。「不变」也是他们吸血鬼的宿命之一。
达尔过去穿戴着故乡的民族服装,现在则于他的壮硕体格外裹着立领白色大衣,彷佛服侍神明的僧侣;但讽刺的是,这身打扮却与他的严格与宽容相符。唯独捆在头上的缠头巾还遗留着过去的痕迹。
顺道一提,汉斯穿着朴素的灰衬衫与工作裤,马贝里库是惹眼的夏威夷花衬衫,亚弗里则是一如往常的街头风装扮。
其实无论躯体穿戴何种装扮,他们的本质都不变。黑暗中蠢动的人影、五双散发妖异光芒的眼眸、一闪即逝的雾白獠牙,聚集此地的千真万确是一群魔物。
「何时回来的?」
达尔一问,那布罗便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