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
「我不需要这个。」
「伦敦的冬天,就算不是外国人,也还是很难受吧!」
「不是这样啦。呵呵,因为你什么都不知道。」
後半声音太小的呢喃次郎听不太清楚。不过这时的笑容,是与她外貌相符的成熟笑容。
次郎已经不再试图探听事件的相关情报,相反地,他聊起无关紧要的话题。
自己的生活与祖国的风景;真之的玩笑与外祖父的趣事。艾莉丝高兴地听著这些事情,就连蕾契儿也会偶尔停下吃东西的手,专心听著次郎说话。
「金平糖?」
「对,是日本的糖果。外祖父不太会喝酒,但非常喜欢吃甜食。」
「我也最喜欢甜食喔,像是巧克力跟鲜奶油。」
「金平糖的样子也很可爱喔,有各式各样的颜色,像是一块块的宝石。严肃的外祖父满足地啃著金平糖的样子,看起来实在很好笑。」
「真好我也好想吃吃看。」
艾莉丝以幻想般的语气低语著。女孩子喜欢甜食似乎也是不分东、西方的。
「令祖父是个很有意思的人呢。你刚才说叫什么?诚郎望望夜?」
「诚一郎望月。是个像鬼一样严厉的人,很恐怖呐。」
「可是你很喜欢他吧?」
「因为是我的家人。」
文郎坦率地同意,还害羞地抓抓鼻头。艾莉丝看到次郎这样,露齿好笑
一王汪望月家是很棒的家族嘛」
「请别取笑我了。另外,如果觉得发音很难就别勉强,叫我次郎就好。」
「真的吗,那你也叫我艾莉丝就好了。」
艾莉丝?」
「对。」
艾莉丝微笑点头。次郎也随著开怀,情不自禁绽放如春阳般的笑容。
而艾莉丝的笑容怱地收敛,表情一改对次郎说道
「那么,你现在有点寂寞呢。」
她喃喃细语。
「会吗?现在也还有个罗唆的学长再说我是军人,是为了学习军事才离开祖国千里迢迢来到英国,没空感到寂寞,我与学长才刚发誓要成为优秀的军人。」
次郎回答。
他的视线投向远处。次郎回想起昨晚昂扬的气氛。
「日本是今後才起步的国家,引进西洋的科学与工业,接下来要变得更强,所以没空感到寂寞。我身为军人只要前进就可以了,如此总有一天日本也会变得像这个国家」
意气风发地说著的次郎突然停顿不语。
像这个国家一样。
说出这句话的瞬间,形形色色的光景在脑海来往。
硬石与钢铁建造的坚固街景,修整完善的街道,驱逐黑夜的煤气灯,精力充沛持续奔走的马车与铁道。日不落的光荣国度以及作为其心脏的大都市伦敦。生平首见的这一切,是冲向新世纪令人眼花撩乱的景象。
然而,如今的次郎也知道灿烂景象背後的深沉阴影。;
活像是金光闪闪的装饰物一般在舞池起舞的军官,对残酷的杀人魔充满好奇的人群,以及巷弄中被抛弃的小孩,这座大都市对待在饥寒交迫下颤抖不已的他们的态度,就彷佛他们从未存在一般。
这些情况也不限於英国。世界列强多多少少均在如此的光与影之中成长著,而日本也一样。真之是在明白这样的双面性的前提下,仍决心踏上通往进步的道路。
可是,自己呢?自己真的这样就可以了吗?为了这种未来挥剑从今以後为此持续挥剑也无所谓吗?自己的剑是为此存在的吗?
若是外祖父,会怎么说呢?
一回神,才发现已经沉默了十分漫长的一段时,他赶紧看向艾里斯,她没有任何不耐烦的模样,静静地等待次郎开口。
在自觉前,次郎的嘴便擅自张开:
「其实我感到疑惑。」
「疑惑什么?」
「该走的路。」次郎的视线朝向广场南侧。那里耸立著被青铜铸造的四头狮子铜像所保护,高一百四十五英尺的高柱,在那顶端有一座佩剑军人的雕像。
那是与拿破仑率领的法国与西班牙联合舰队,於特拉法加外海进行海战而获胜的纳尔逊将军的铜像。不仅英国,也是全世界海军尊敬的英雄。
他为了保护祖国而奉献自己的性命。次郎觉得很羡慕。因为在帝国主义等同於世界真理的今日,守护祖国就意味著顺势将他国其他弱者作为粮食。
呼次郎一声苦笑,放弃偏离主流的思考。
「反正我只是个除了挥剑之外没有其他才能的人类罢了。我无法像学长高瞻远瞩,也无法通透事理。仔细一想,外祖父也因为不喜欢政府的工作才离家出国,回国後躲进山林应该也只是为了逃避过去的束缚吧。」
维新的英雄,孤高的武士,严峻清廉的志士。在海军官校知道外祖父之名的教官,都口径一致地如此称赞他。
然而,光凭这些语汇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