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度产生摇晃。
回头一看。这回是马车左右的车门上各牢牢贴附著一名男人。「可恶!」次郎胡乱地挥舞著军刀。
贴附著马车的男人跳过头顶,以蜻蜓点水之姿直接跃至马车车顶。真是令人无法置信的动作,次郎咬牙一愣。接著停止思考多余的事。
这是战斗。
在单纯的想法下,这份专注让次郎的动作转变成他所能展现的最佳动作。次郎双眼蕴藏剑士的神色,在不太能够随意动弹的驾驶座上,次郎牢牢地确认脚下的立足点,手中军刀的刀尖来去纵横。
男人的动作减缓,发亮的眼睛浮现并非轻视而是惊愕的神色。次郎捕捉到这一瞬间,也跳上了车顶。
男人愕然地睁大了眼,而次郎则完全无视於对方。祖父传授的剑术是示现流,有「攻」无「守」,次郎一声不吭地进逼,一声不吭地斩下。鲜血溅出,男人从马车坠下。
还没完。
次郎身体一旋,军刀划出笔直的「一」字轨迹。贴著马车另一边车门的人趁隙接近次郎背後的男人伴随著呻吟摔下马车。诚一郎若是看到这一幕,应该会露出会心的笑容。真是行云流水般的剑式。
但是追兵有三人。
第三人从地面一跃冲向车顶的次郎。疏忽了!次郎避不开,大幅失去平衡。
糟糕。
他的身体飞在半空。男人也无法在马车上站稳而摔了出去。接著,一阵冲击窜上次郎的身体,剧痛让他眼底一片赤红。
他掉在行道树的树丛上,否则说不定就死定了。但是即便如此,全身仍遭受过於剧烈的冲击,次郎甚至无法呼吸。
马车持续奔走著。
突然,金发的头颅探出驾驶座。看到次郎坠落,她的眼睛与嘴巴迳自睁大,也不想想自己刚才曾叫他下去而打算停下马车。
「不可以,快走!」
次郎无视於疼痛扬声大喊。她听到之後一惊,缩起身子,接著以一副快哭出来似的表情回头看著次郎。
然後,她驾驭的马车融人雾中离去了。
二芳跟次郎一同摔下马车的男人站了起来。不妙次郎咬牙想著,以自己现在的状况实在是无法战斗。
可是
「别管他,追!」
男人的同伴如此叫喊,男人点头应和,扔下次郎,与同伴继续追逐马车。
男人身上完全看不出因坠落造成的伤害。不,不仅如此,刚才呼喊的男人是次郎一开始便挥刀砍伤的男人,他确实负了重伤,却一副什么事也没有似地全力追赶著马车。
「怎么搞的」
雾、血与刀光散去之後,次郎只能茫然地倒在地上。空中皓月明亮,晚风寒冷,因月光照耀而生辉的云朵,在夜空无声地滑行。
直到上气不接下气的真之赶来,次郎的身与心都还是无法动弹,只能仰望天空。
这是成为望月次郎人生重大转捩点的,伦敦的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