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教室后,我马上就感到了些许不对劲。
一眼看去,早上的教室还是一如既往地有些吵闹。
但我却很在意身上那一丝不舒服的感觉。也不是说不舒服,就是有点格格不入。就好像整个教室都在注意着些什么。
要问我知不知道原因的话,我也没法断言说不。
我慢慢地在教室里走着,细细咀嚼着这掺杂了怪味的气氛。
在回到自己座位的途中,我路过了秋的座位。
「……早上好,秋。」
「…………嗯。」
秋冷淡地回应了我。她就这么看着窗外,连看都不看我一眼。对我的态度十分冷淡,这在不久之前是无法想象的。
秋会变成这样,都是因为我。
自从几天前发生了那件事后,我就再也没和秋好好说过话了。
这么一来,看惯了我跟秋一下课就谈笑风生的同学们会觉得很奇怪吧。我感到的不对劲,肯定是这么回事。
顺便说下月本,她还是事不关己依然纠缠着秋。
在屋顶与秋诀别之后,我马上就把所有事都报告给了月本。
月本手臂搁在钢琴上托住自己的脸颊,不惊讶也没表示出什么兴趣地说了一句「是么」。
「那等到事情变淡了为止,松尾同学你就待机吧。等你重新跟秋说上话了,再继续干活吧。现在先由我来照顾秋吧。」
还真是个强势的人呢。胆量大到连罪恶感也没什么感觉。甚至就这样将之升华为信念,她已经无敌了。
顺带一提,我试着跟她说了这个感想,她是这么回答的。
「当然了。因为这可是战争啊。」
果然,彼此觉悟不同。中途半端的只有我一个。
既然已经跟秋走到这一步了,也就没办法再一起吃午饭了。但正因如此,我也不敢跟其他同学一起吃。要是被问起跟秋之间发生了什么事,甚至听到秋的坏话,我还是不愿意的。
于是我现在就偷偷地带着便当盒出了教室。目的地是学生会室。
因为从早上到放学前都有老师出入,所以并没有上锁。拿来一个人悄悄吃饭就正好了。
虽然从那天之后就一直在学生会室里吃午饭了,但到现在也还没有习惯。
几天之前还跟秋和月本一起热热闹闹地吃着饭,现在一个人吃便当自然觉得索然无味。
这也算是赎罪中的一条吧。我就这么想着默默地把手伸向便当的时候。
「哎呀?家兄。」
芽衣出现了。
她手中拿着眼熟的布袋。每天早上都会看见芽衣的布袋,里面装的是她的便当。
「……啊不,我好像见到了什么尴尬的场面。没想到会撞见哥哥在吃落单饭呢……」
「……想想就算了干吗还说出来……」
我那快活而又辛辣的妹妹一边「哈哈」笑着,一边坐到了我旁边的她的座位上。
「不过,我也正是为了这个目的而来的。吃落单饭的时间呢。」
「是吗?」
「嗯,我偶尔也会自己一个人到这吃。」
我一点也不觉得意外。作为跟她在同一个屋檐下住了不知道多少年的哥哥来说,她的真正心意不用说出口我也能懂。
拥有无上交流力的芽衣,也是需要些许个人时间的。
「跟别人说一整天的话,怎么说呢,那就没法好好整理得到的情报了。没有整理的时间的话,总觉得思考能力会下降。有不少好玩的搞笑艺人也喜欢一个人呆着对吧?我大概也是一样的。」
芽衣一边大口吃着跟我一样的便当,一边开始了论述。作为拥有跟她相同DNA的哥哥,芽衣说的话也是感同身受。
「不好意思。在你这么重要的时间里打扰你了。」
「是——啊!下次的例会上你准备高一个档次的点心作为赔罪吧!」
说完,芽衣又补了一句「不过家兄的话倒也没什么关系啦」。
「而且我好像也有点明白家兄哥吃落单饭的缘故了。这几天你跟秋之间的尴尬气氛,虽然我一句话也没听你提起。但是但是,」
正中要害。耳朵好痛。
「总觉得很寂寞啊,都已经不想跟我商量了呢。明明不久前你还什么都跟我说,跟我一起想呢。我被抛弃了,方便使唤的我用完了就被随手丢掉了——」
芽衣故意对我装出了「嘤嘤嘤」的哭声。
活到现在,我们遇到烦恼确实都会找对方商量……但这次的事情跟别人说了也没用。没法跟别人商量。
「啊啊我知道了……全部都跟你说了吧……」
「哦,终于下定决心了呢。松尾兄妹紧急会议in学生会室开始。」
芽衣抬起了头,一脸使坏的表情,高兴地把筷子弄得咔咔作响。
从几天前开始……不,还得更久,也许从知道了秋是女孩子而变得不对劲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