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石像毕竟不是「加古鲁」嘛。
「所以呢,如果双叶有危险,他一定会保护妳的,他就是这种好石像啊。」
喜一郎边说边摸着双叶的头,让她忍不住用力把喜一郎的手拨开。
「我最讨厌被当作小孩子看啦!被你一摸,绑奸的头发又松掉了啦!」
双叶的头发被喜一郎乱拨之下全乱了,这也是双叶讨厌人家摸她头的理由之一。她无奈地把头发松开重新绑好。
「阿喜,开饭啰!」
由纪站在兔转舍门边招呼两人。她母亲因为到隔壁遭到空袭的小镇帮忙亲戚,所以由纪都到兔转舍跟大伙一起吃饭。
「啊,双叶,妳的头发又乱啦。」
「就是说啊!阿喜哥动不动就爱乱摸我的头!」
「呵呵呵,自己就像多了个妹妹,阿喜一定很高兴嘛。」
「少乱说。赶快吃饭啊。」
喜一郎又板起脸,说完就径自走进主屋。反倒是由纪从门边走下来,帮双叶重新绑好头发。
「喜一郎也真是的,坦率一点不是更好吗。」
「他对大姊姊倒是必恭必敬。」
「那是因为阿喜从小就很尊敬他父母啊。」
「是哦……尊敬啊。」
双叶也很尊敬爸爸、妈妈,平常对话却没办法用这么有礼貌的口气,因为父母就是父母,不必要用对待外人的客气态度嘛。
「双叶的发型很有趣呢,这在未来世界很流行吗?」
「也不算流行啦,马尾巴是很普遍的。」
「自从禁止烫发之后,感觉漂亮的发型愈来愈少了……我其实没太大兴趣啦,现在也没心思想那些,只是偶尔也想换个可爱的发型。」
「由纪姊姊想试试马尾巴吗?」
「咦?我不用了啦。阿喜也说我『这样就很好』。」
由纪说着,脸颊泛起红晕,而一旁的双叶则望着由纪腼腆的笑容。无论是哪个时代,总是有相同的儿女情长啊。
这时,玄关传来高声喊叫。
「高原先生!高原先生!」
因为声音听来陌生,双叶和由纪立刻进入主屋,到玄关采个究竟。只见一名穿着制服的大叔,递给喜一郎一只信封。事后双叶向大姊姊问起,才知道那就是邮差。
那位邮差大叔把信封交到喜一郎手上后,举起双手大喊:
「恭喜了!」
「……呃。」
喜一郎大概知道里面是什么,静静地收下信封。
「阿喜……」
等邮差走出兔转舍骑着脚踏车离开之后,喜一郎打开信封,从里面抽出一张红纸。
——红纸。
双叶也听过这个名词,拿到这张纸的人就得上战场。
突如其来「磅!」的一声,双叶转过头发现由纪昏倒在地。
「由纪姊姊!」
双叶连忙把由纪抱起来,这时大姊姊刚好不在家,喜一郎又盯着手中的红纸愣在原地,双叶只好一个人把由纪抬到客厅里,先让她躺下。
双叶事后回想猜测,大姊姊之所以当时不在家,或许是早就知道那天那个时刻会送来给喜一郎的红纸吧,没有一个父母在知道自己的孩子将上战场后还能保持心情平静。
或许,大姊姊想逃避一生中最难受的回忆。
喜一郎把召集令放在小餐桌上,自己端正坐在桌前。
他面对这张改变人们命运的纸片,闭上双眼,仔细沉思。
已经过了快两小时了。
双叶躲在门柱后方,一直静静地看着喜一郎的背影,回到家中的大姊姊则照顾着先前昏倒的由纪。
双叶心想,该怎么开口跟喜一郎说话呢。
正当她伤透脑筋时,墙上的时钟响了。
「……妳有什么奸烦恼的呢,双叶?」
喜一郎背对着她说。
「这跟妳一点关系都没有啊,未来世界里并没有战争,我上不上战场都不会改变妳的未来。」
「你别这么说啊!」
双叶再也按捺不住,冲到小餐桌边抓起红纸。
「为什么凭这一张破纸就得让阿喜哥去送死!不管怎么想都太奇怪了吧!什么战争,简直就是莫名其妙!」
双叶说到后来已经完全没头绪,但喜一郎还是接受了她的好意。
「不用去啦!装傻就好了啊!反正军队里多一个人少一个人也不会有人发现!」
「……那可不一定哦。」
喜一郎从双叶手中拿回红纸笑着说:
「说不定当同袍遇到危难时,我大叫一声『危险!』就能救他一命呢。谁也不知道会影响谁的命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