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臣当年认识琴子时,跟双叶现在的年纪差不多,那还是明治时期的事。就像高原家因为父亲的关系收养伊代一样,雅臣家—东宫电机也因一桥家认为公司会因战争扩大而被收买。
当时,雅臣和琴子只是透过彼此父亲而有交情。一直到后来,俩人不在频繁来往之后,才有了所谓的婚约关系。那时琴子进入规定全体住宿的女校,而雅臣则在大学里迷上了炼金术。
其实,当父亲告诉雅臣,琴子成为他的未婚妻时还觉得很高兴。因为当时他认为:这总比跟一个陌生女子结婚好多了。不过这只是一种消去法的思考方式,绝不是认为琴子是他的最爱。
万一出现了比琴子更有吸引力的女性,到时候—
但是,琴子却不一样。虽然已经许久不见雅臣,却还是一心深爱着他,而且这份感情显然与家庭背景无关,而是决心 一辈子跟随雅臣。当雅臣了解她的想法时,心中感受到的并非喜悦,而是强烈的罪恶感。
如果与儿时回忆比较,现在的雅臣看起来一定判若两人吧!在琴子眼中,他沉迷与炼金术和其他女人,对自己不屑一顾,也不肯听听自己的心声,连自己的想法都无法传达给他。
当她看到对自己冷漠的雅臣和伊代热络交谈时,一定彻底觉悟了—
只要这世界上还有炼金术跟这个女人,雅臣永远不会回头再看自己一眼。
琴子总是跟在雅臣身后,为了能和他对等交谈。只能赌上自己的性命—现在琴子脑中只想得到这个方法。
这都是因为雅臣从不肯稍作让步的结果。
“琴子小姐……你这么做,对大家都没有好处啊!”
雅臣遥遥晃晃,对琴子伸出手想制止她。
“没错。阁下完全没有牺牲性命的必要。”
加古鲁从书柜上俯视琴子。向来面队任何凶恶之徒,都能以光线轻易地加以惩治的加古鲁,面队琴子出乎意料的行为时,似乎也有些不知所措。看来,就算是再强的光线,在强的硬度,都无法战胜弱女子的坚强意志。
“你的匕首不该对着自己,应该朝向雅臣大人才对。”
“加古鲁?”
“如果你有话想对雅臣大人说,用自己的嘴说出来不就行了吗?语言之中要带有爱意或怨恨都随你自由。在下虽然不知道雅臣大人伤你多深,但雅臣大人应该有很多时间听你慢慢说。”
“对……对啊,琴子小姐,有任何想说的话,你就好好说—”
但是,琴子却摇摇头。不只这样,匕首又刺进脖子一些了,让雅臣不敢再说下去。
“你嘴上这么说……结果,还是什么都不听我说。你以前不是这样的,就算我说的在无趣的事,你都听得津津有味啊!”
雅臣牙口无言。被琴子这么一说,他才第一次体认到这件事。因为炼金术实在太有趣了,他根本就把琴子的存在抛诸脑后,这也是不争的事实。
“……难道炼金术把你的耳朵蒙住了吗?或者变得是我呢?”
“不,不是这样的!”
“那么,你为什么不肯回家?为什么还要继续研究炼金术呢?”
琴子咬着嘴唇,两手重新握好匕首。
这一刻,这把冰冷的武器就是她的语言。
“为什么呢—如果是她说的,你就会听吗?”
“我……”
琴子之所以不住颤抖,是因为心中认为自己有罪吗?——琴子从小就比任何人善良,是个温柔婉约的女孩,雅臣实在无法想象她会做出任何伤害他人的事。
但是,现在却让琴子尝到这种难受的滋味——
雅臣对琴子的心情再了解不过,但两人的思考方向不同。在雅臣心中,不论炼金术,伊代,公司还是琴子,地位都是相同的!而琴子却把这些都放在天平上考量谁最重要。
但是,这一切都是为了心爱的人——这一点,雅臣和琴子都是一样的。
“琴子小姐……我一定会回去的,伊代小姐的幸福是润的责任,根本没有我出场的余地,也没有任何你所担心的事情发生。虽然我想但厌恶父亲,但公司员工却另但别论,我一定会好好经营公司的。”
雅臣尽可能柔声地解释着:
“所以,请你……请你再给我一点时间。”
“我真的很想相信你……但是,我该怎么办才好呢?光是看到你跟他热络的交谈,我就觉得自己离你越来越远……”
唧……
突如其来的怪异声响,让琴子吓得抬起头来。
雅臣的指甲深深嵌进榻榻米。
“琴子小姐……!”
紧紧抓住榻榻米的雅臣,另一只手则痛苦地揪住自己的胸口。
“雅臣大人,别他刺激她。”
雅臣无视与在一旁观察的加古鲁忠告,继续往下说。他一面克制想要破口大骂的冲动,尽量冷静地将心底一句句涌上的话说出来:
“别这样啊,琴子小姐……不能只想到自己的幸福……”
她的状况和心情雅臣全知道,他丛眼前的琴子身上体会彼此应该好好沟通才对。但是那绝不是现在!因为,在另一个地方,还有梦想与性命都危在旦夕的好友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