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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日流的母亲是前社长的情妇。但他不认得母亲,也不知道母亲的名字。虽然在很小的时候曾有被母亲抱在怀里的记忆,但在他懂事后母亲就不在了,东日流便受谏早家收养。出云的母亲,也就是原配妙子,十分厌恶东日流。在他小时候曾带他去多摩的山里,想杀了他……东日流仍记得这件事。
父亲对这些事视若无睹。相反地,送精神异常的妙子去静养,让她远离东日流的人,以及从四周众人冷漠的眼神中守护东日流的人,都是他的兄长出云。出云自幼便因帮忙处理公事而忙,所以无法常待在东日流身边,可说对东日流相当冷淡,但是他仍确实地尽到家人的义务。东日流对从小保护自己的出云既感激又尊敬。
为了出云,自己要成为优秀的魔法建筑师……这是东日流唯一的目标。所以,现在他并不想做出会破坏他们之间关系的举动。母亲的名字、长相及去处,他问也不问,从来也不想知道。然而东日流也是人生父母养的孩子,不可能对生下自己的母亲之事毫不在意。•
“您知道我母亲的事吗?”东日流踏出一步。对鬼冢问道。出云瞪着鬼冢,似乎希望他少开尊口。这时,百合回到鬼冢身边:
“叔叔,在这里待太久会给人家添麻烦的,我们回去吧。”
她对鬼冢说道,要办的事已经办完了……言下之意是如此,她以委婉不被发现的说法传达这个讯息给鬼冢。他点头说道:
“说得也是,那趁我还没说出太多失礼的话时就此告辞,法事时我还会再过来,还请您多多包涵。”
说罢,他便与百合一起离开。东日流焦急地出声叫喊:
“请、请等一下,我还有事请教……”
“东日流,你还有什么事要请教的!”出云厉声说道。东日流见了兄长平时沉静的表情上隐藏着一股昏暗的怒气,不禁吃了一惊。这还是出云初次显露出情感,东日流犹豫地答道:
“没、没有……对不起,我并没有……”
“父亲及本社皆有数不清的敌人。他们会装出一副和善的表情接近,以言语扰乱人心,再瞄准目标猛攻……所谓财政界就是这种世界。趁着今晚的法事,你也稍微学习人心险恶处。之后别再让那种品德低劣之人所说的话而扰乱思绪了。”
出云背对着东日流说着,因此东日流无法窥探他的表情。然而,他明白兄长话中带有深深的怒意。
财政界这种弱肉强食的世界里,在前社长过世的六年前到现今,出云独当一面、孤军奋战到。如今,东日流想起这件事,自己还是学生,受到兄长的守护而不必面对世间的眼光……守护着自己,替自己承受伤痛的正是出云,为此东日流感到心痛不已。
(可是我还留级、晚一年才能毕业,又造成兄长一年的麻烦。我一定要尽早取得甲种魔法建筑师的资格,即使力量微薄也要帮助兄长才行。现在我却扰乱兄长的心思……)
前社长有过不伦之恋、收留身为私生子的东日流等。长久以来,这些事必定给出云带来许多困扰。他并没有告诉东日流关于他母亲的事,同时,他也没跟东日流说过自己因东日流和她受了多少折磨、委屈。
(这件事不能问……我明明知道,还问出口,兄长不知有多心痛、有多生气……)
东日流落人自我厌恶的情绪,怯生生地想确认出云的神情。无奈,出云仍背对着他,无法得知出云的表情,因此让东日流更加不安。
这时,忙得不可开交的迦楼罗出声叫唤出云:
“出云少爷,祭坛上的菊花之前都用什么颜色的呢?”
“……嗯,我马上过去。”出云答道,望也不望东日流,便挥开披在肩上的斗篷离去。出云的举止十分稳静优雅。东日流心痛地目送兄长的背影,紧握着出席者名单的档案。
“兄长,真的很对不起,今晚我绝不令兄长失望……”
在出云离开的同时,亚弥手里抱着报纸走进大厅。
“东日流少爷……可以耽误一下吗?”
“耽误?”东日流冷冷地望向亚弥。亚弥吓了一跳,低头说道:
“对、对不起,亚弥明白今晚要举行法事……可是亚弥看了今天的早报,发现里面刊登着王子稻荷庭院里大量狐狸遭到杀害的报导,所以……”
“我也看了,那是乌鸦袭击的吧。今天很忙,明天再说。”
东日流态度冷彻,亚弥于是更加客气地说道:
“不、不过王子稻荷的狐狸不是普通的狐狸,而是稻荷神的眷属,神格高的灵狐,属下认为,一般的乌鸦不可能有这种本事……”
“如果不是一般的乌鸦,你说是什么?”
“也许是秽物或野生式神做的,所以亚弥想在同样事件发生前到王子稻荷的现场调查,找出凶手。”
“我知道你因为同类狐狸被杀而动摇,但你想太多了。这只是野生动物的食物链罢了。”
东日流并不想多花时间与亚弥交谈,亚弥却不肯罢休:
“或、或许是这样,但这也可能演变为大事件。亚弥想,去王子稻荷看一下应该会比较好。”
“那你自己去不就好了。”
东日流冷冷地丢下这句话。亚弥不安地哭丧着脸,其实他担心自己将独自面对打倒成群灵狐的对手,希望东日流能陪同前往才找他说这件事。不过,看来东日流并无此意。
“……我知道了……”亚弥以萎靡不振的声音说完后便离去。满脑子想着法事的东日流却看也不看他寂寞的背影一眼。
这时,小角三人正要从葛饰浅间神社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