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东京了吗?”
“没错。富士山的清净气流不再流人,东京上空就像这片雷云一样浑浊沉积。”
“那么最近野生式神所引起的暴动事件,该不会也是受到这个影响……”
对于亚弥的疑问,东日流很明确地点头认同。
“富士山的清净之气遭到遮断,便会使魔障的力量强大,同时影响式神们的精神力。”
“……这么说来,不久我也会像它们一样失去理智吗……?”亚弥不安地询问主人。
“如果情况一直没有改善,我也无法断言不会发生。”
东日流无情地说。亚弥用仿佛哀求一般的眼神仰望主人。
“也就是说,某天我或许会像之前的八咫乌一样,反抗东日流少爷,甚至攻击或伤害您吗……?我绝不能容许这样的事,东日流少爷,如果有一天我失去理智,请您务必要当机立断杀了我。”
“杀了你?”
听到亚弥非同小可的言词,东日流那形状姣好的柳叶眉也颤抖了一下。
“是的,只要是为了东日流少爷,就算是被您亲手杀死,我也心甘情愿。”-
亚弥像是祷告一般对着主人诉说。一时之间,东日流用复杂的表情注视着亚弥,但随即又别过头说:
“那还用说吗,你是我的式神啊。”
纵使东日流的话和平常一样丝毫不带温柔,但是亚弥只要听到“我的”式神,就很幸福了。
“但是,要是富士山灵气断绝的情形继续下去,问题就不只是式神暴走那么简单了。兄长为公司设的完美风水阵也将丧失它的机能,进而使业绩大受打击。因此兄长好像已经放出式神前去调查富士山灵气停滞的原因了。”
“派遣式神调查?那么您也派我去协助如何?”
“别说傻话了。到目前为止,你有看过兄长在我面前表现出他的弱点,或是向我寻求帮助吗?”
“不……”亚弥摇摇头。
“兄长不可能会叫我或你帮助他。不光是这次,他从未在人前表现出弱点……因为他是一个比谁都坚强的男人。”
东日流一边说着,一边望向远方。亚弥也很清楚,东日流对这位大哥怀抱有多深的尊敬和憧憬。东日流之所以会一心追求力量想要变强,也是为了追上大哥遥不可及的背影而已。
“正因如此,我要比兄长先解决这个问题。这样一来,兄长他应该也会认同我的实力……把我当成一个足以信赖的人才看待才对。兄长和兄长一手经营起来的公司,我都要把他们保护好……”
东日流握紧拳头伫立良久,他的眼神相当坚决而锐利,亚弥感受到一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氛。
“可、可是,您说要早一步解决问题,是不是掌握到什么线索呢?”
“线索就是白天的那个步行巫女。”听到东日流这出乎意料的答案,亚弥难以置信地眨了眨眼睛:
“是小角先生的青梅竹马,叫做三轮祝的那位女性吗?……为什么她会是这次事件的线索呢?”
“那个女孩身上,有土蜘蛛的气味。”
“怎么会呢?她是操纵风的巫女,并不属于土的性质啊。”
“所以我才觉得奇怪。而且一个十二年不见的朋友偏偏在这个发生变故的时机出现……我无法乐观到把它当成偶然的巧合。”
“您向出云少主人报告这件事了吗?”
“兄长日理万机,我没有理由拿这些杂事去烦扰他。目前我们能做的,就是先找出那个巫女与事件有关的证据。亚弥,寸步不离地盯着她,一发生什么事就通知我。”
“遵命,东日流少爷……不过,我想小角先生一定会挺身保护祝小姐的。”
“那又怎样。小角如果在我面前碍手碍脚,把他打倒就好了。我会用实力证明,我和那家伙到底谁对谁错。”
东日流似乎很想与小角一较高下。他会如此深信实力论,就是受到大哥出云的影响。只要能获得出云大哥的认同,东日流甘愿置自己于水深火热,甚至生命危险当中。去年导致他住院留级的意外,也是因此发生的。
对东日流而言出云的存在感有多庞大,亚弥十分清楚,并且痛切地明白。所以他能做的,就只是对主人服从到底,尽一切力量去侍奉他。
(不管我再怎么拼命去侍奉东日流少爷,对他来说我始终不过是只狐狸……我再怎么努力也无法成为真正的人类,更不用说想要比得上出云少主人了。)
闪烁的雷光,把东日流的侧脸照得像大理石雕刻一样冰冷而美丽。亚弥只是定定地望着他。
(如果可能的话,我想要变成人类。和东日流少爷你一样的人类……)
亚弥压抑着胸口无奈的痛楚。
同一时间,小角正做着一个不可思议的梦。
梦中人有着一头如绢丝一般的纯白长发,身上穿的华美衣裳绣着蜘蛛网的图案……就像是能剧的戏服一样华丽冶艳。他步伐轻盈像是飘浮一般,缓步走到小角面前。
梦境中,四周空间被金碧辉煌的屏风所包围。黑暗中点燃的盏盏篝火,忽明忽灭摇曳着幽玄的光芒。
小角感觉到头上被一双柔软的手温柔抚摸,自己仿佛变灰了三岁左右的小孩。身上穿着以前小孩子常穿的碎花和服,和服的布料摸起来轻盈滑软。不知道为什么,小角直觉知道那是用蜘蛛的丝所织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