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兵作战的大炮),后来因为出现「何不装上更好的主炮,在防御战时用来代替战车?」这样的想法,其在战场上的价值和存在意义从此和驱逐战车变得相差无几。不过就设计上来说,进一步迈向「专门化」的驱逐战车更胜一筹。但是话说回来,这些多半是在二战时期的德国那种特殊环境下诞生的产物,因此就算分得再细也没有意义。就和碗公型、吊钟型、火箭型、炮弹型的胸部,各有其美感是同样的道理。
裕不停在脑中回想这些知识,思考一会儿后——
(算了,现在想太多也无济于事。)
最后决定把问题搁置一旁。毕竟,那些都是在高射炮真的无法当成战车炮使用时才会采取的方案。
(最简单的大概是对战车自走炮吧。)
他只姑且做出这样的结论。所谓对战车自走炮,是一种在撤除炮塔的车体上装载大型主炮(因车体变轻所以可行),并以足以抵挡子弹和炮弹碎片的薄装甲围绕其四周的车辆,也就是机动对战车炮阵地。这玩意儿虽然与战车大不相同,却比只有器械枪的「看似战车的东西」要好多了。
(和凯丝特商量一下好了。)
应该说,是透过克蕾儿转告奈菈,再由奈菈告诉凯丝特这样的流程复写思想。如果是凯丝特,即使只是转达大意,她应该也会帮忙思索可行办法,并且汇整成任谁都能理解的形式。
裕叹了口气。
首先他得跟克蕾儿说话才行。因为只传纸条恐怕会表达得不够清楚,所以他必须去她的房间当面跟她说明,以免产生误解。但是……
于是,裕的心情又回到了起点。虽然他喜爱女人、喜爱精灵,又希望与下半身有关的事情(部分实现)能够早日达成,不过他也有他认真的一面。一旦经验过既无法全盘肯定也无法全盘否定的事情,就迟迟无法从那座迷宫中走出来。正因为虽说是经验,其实也只是成为实用主义者而已,无法将该经验相对化时,反而会使人加倍混乱。
但是,唯独此时他没有必要再迷惑了。因为有人敲了他的房门。
「啊,请进。」裕回应。他虽然没有精灵的特殊能力,却立刻就猜到敲门的人是谁。
「我要进去了。」克蕾儿进到房内。
「啊,那个——」裕一时不知如何是好。令他更加混乱的,是她的脸色犹如沐浴在阳光下的极地冰块那般苍白。
「发、发生什么事了?」裕怯生生地问。
「罗德他——还有麦朗也是……」克蕾儿勉强挤出声音。
「咦?」
「听说他们两人的葬礼已经简单地结束了。」克蕾儿回答。
飞行预定抵达塔利亚斯的日期是六月二十九日。隔天,帝国便会离开伍法尔姆。
8
裕原本想替对方打气。
以为只要说「你现在可能很难过,但事情迟早都会过去的」就好。
他一直以为自己有办法将这句话说出口,然后面带微笑地替对方拭去泪水,给对方一个拥抱。
这应该是件简单的事。毕竟,他并不相信父母和家人,相信只会吃亏,他的经验这么告诉他。
因为他的父母背叛了他。
下了飞行船,跟要去向雷克报告的克蕾儿分开后,裕在返「家」……前往麦朗家的途中,如此反复思考了好几遍。
所以,应该没问题才对。
「我回来了。」
他打开门,这么喊道。不成声的低呼响起,随后,一道急切而细小的脚步声飞也似地传来。
如羽毛般晃动的金发,对艾尔菲娜来说是「丧服」的华丽洋装。
噙满泪水的蓝色圆眸。
她或许很想就这么飞扑过来。然而,她却在飞扑过来的前一刻,倏地停下小小身躯,抬头直视着裕,以颤抖的声音说:
「裕哥,欢迎你回来。」
「好、好。」裕连忙回应。「我回来了,伊菲蕾。」
两人陷入一阵沉默,那段时间痛苦得教人难以忍受。
最后,有勇气打破沉默的人不是他,是小女孩。
「我跟你说喔。」
「嗯。」
「我跟你说喔……」
「嗯,好。」
泪水早已在那双圆滚滚的眼睛里打转。
是这样啊,裕心想。这种时候必须这么做才行。该哭泣时,就非得哭出来不可。
他抱起年幼的艾尔菲娜。
纤细柔软的手臂绕着他的颈子,紧紧搂住。
娇小身躯不住颤抖,同时感觉得到她的尖耳正微微晃动着。令人联想起在雨天与父母走散的小猫般的声音传来,不是穿过耳膜,而是涌入脑中。
如果是麦朗,这种时候他会说什么呢?裕不可能会知道。所以,他轻声说出他勉强想到的字句。
「不要紧的,伊菲蕾,现在没关系的。」
她仿佛遭鞭子抽打般地一震之后,小声地说:
「死掉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