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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如何形容才好呢?栗田的直觉告诉他,如果不趁现在说些什么,将会演变成无法挽回的事态。他在心中寻找着适当的话语。
然而,在栗田找到适当的话语前,剑持忽然脱口说出令人纳闷的话语:
「可能是教育的关系吧。」
「——你刚刚说什么?」
栗田无意间发出锐利的目光看向剑持,剑持一副慌张的模样继续说:
「没有啦,也不是什么太重要的事,我只是想到富樫小时候好像受到相当严厉的管教。我知道了,可能是因为这样,我才会觉得他像苦行僧。」
「意思是?」
剑持说了一句「我先离题一下」,继续说道:
「栗田先生,你听过人类的沟通能力发达与否,大多取决于家庭环境这个说法吗?好比说,如果是在无法好好与父母亲沟通的环境下成长,长大后就会无法顺利与他人建立关系。」
「……我第一次听到这个说法。」
「不过,这说法只是在说看得出来有这种倾向,不是什么了不起的理论。事实上我也认识很多人虽然和父母亲关系恶劣,但很懂得与人交际。不过,很肯定地,富樫是在父亲的严厉管教下长大的孩子,他总是很在意父亲的感受。」
剑持露出带有同情意味的眼神说道。
某天晚上,工地到了休息时间,剑持正在吃从家里带来的大福麻糬。疲劳的时候总会想吃甜的东西,而且吃麻糬类的东西很容易有饱足感,所以剑持很爱吃大福麻糬。
这时,剑持忽然感觉到一道视线而转头一看,结果被吓一大跳。不知道为什么,富樫眼睛眨也不眨地凝视着大福麻糬,剑持心想他可能是肚子饿了。
「……要不要分一半给你?」
剑持递出剥成一半的大福麻糬说道,但富樫僵着脸回绝:
「不要。」
「不用客气啦。」
「不用……反正就是不要!」
富樫顽固地不肯接下大福麻糬。
剑持心想,既然富樫这么坚持也没必要硬逼他吃,于是自己一个人吃光大福麻糬。直到整颗大福麻糬都被剑持吃下肚子,富樫才说出拒绝以外的话语:
「……我不被允许那么做。」
「什么?」
「这是报应。我爸总是说,犯罪者必定要接受惩罚。所以,我到现在还是不能吃和果子。我想我爸未来也不会允许我吃和果子吧。」
富樫一脸郁闷的表情低喃,剑持看着富樫心想:「这家伙还真是个怪胎。」
富樫的父亲肯定相当严厉,并且采用强压式的教育。不仅如此,还可能因为太重视儿子,导致严厉的教养方式产生扭曲。所以,富樫在精神面上还无法脱离这样的教育影响,导致他一直欠缺客观性——
虽然这纯粹是剑持的想象,但他觉得自己的猜测不见得是错的。
剑持同情地心想,但愿富樫能够早日真正成为不再依赖父亲的成熟大人。
「……到底是怎么回事?」
栗田像在痛苦呻吟似地低喃。他怎么也没料到会听到富樫父亲的话题。
栗田按住太阳穴陷入沉思。他仿佛看见手震拍下的照片,照片中人影晃动模糊,让他想不透是怎么回事。
双眼散发毁灭性目光,让周遭陷入危险的富樫瞬。
顶着一张扑克脸,面无表情地来到栗丸堂帮小朋友归还记事本的富樫瞬。
现在又多一个仍无法脱离父亲的影响,苦恼不已的富樫瞬……?
富樫的形象不一,让栗田的思绪更加混乱,忍不住揉起紧皱的眉头。
「不对,不管他是怎么被父母教育长大,也不能因此酌情处理。剑持先生,富樫先生还有说其他什么事情吗?」
「其他就没有什么了……」
剑持含糊回答,但又一副忽然想到什么似的模样,睁大眼睛说道:
「对了,我最后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他说了奇怪的话。」
「奇怪的话?什么时候?」
「三天前。他在工作中自言自语,我没有多想什么地在一旁听到了,结果忍不住直打哆嗦。他说:『反正很快就会结束了。一切都会消失不见,我也可以去另一个世界找真澄。』而且,语调感觉特别恐怖。想到他在那之后没再出现,忽然挺让人在意的。在那之前,他明明每天晚上都会来工地报到。」
真澄应该是指真澄伸一吧?栗田察觉到这一点的下一秒钟,脑海里清楚浮现一个他不愿意去思考却很可能是事实的念头。
意思是说,富樫对人生感到绝望,所以不想活了?
还是说,三天前他已经……?
「怎么可能!」
栗田在身为不良分子时期见识过无数场面,很少有事情能够让他动摇,但此刻一道冷汗顺着他的脸颊滑落。
可能是感觉到四周弥漫紧迫的气氛,剑持像是试图化解似地开口说:
「栗田先生,你先冷静下来。才过了三天而已,富樫搞不好只是生病在家里睡觉……毕竟他看起来总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