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水馒头

,栗田露出讶异的表情重新看向剑持询问:

  「为什么这么说?」

  剑持听了,单手摀住自己的脸,断断续续地说明:

  「因为我已经失去一切──」

  剑持表示,一切的开端全是因为公司无法顺利调度资金。

  他听信人说一定会赚钱,参与了外汇买卖,没想到后来几乎全赔光了本金,还酿成一场恶梦般的莫大亏损。

  为了填补亏损,剑持不惜逃税,却遇到国税局来调查,财产一下子全被扣押住,公司也不得不宣告破产。破产就算了,剑持还背了一身债。

  濒临绝望的剑持决定自我了断,但在踏上黄泉路之前,他很想见许久没见到面的故乡母亲最后一面。因为没钱搭车,他只好用走的。

  一直以来,剑持在电视上过度张扬权势,还说自己出门只会开法拉利,所以要像一般人一样在路上行走,甚至让他觉得丢脸。

  这就是剑持会撑洋伞挡住脸的原因,偷走脚踏车只是顺势而为。

  撞到停在路边的脚踏车时,他偶然发现有一辆公路自行车没上锁,所以心想只要骑自行车就可以加快行动。一方面也是因为他想起公司还经营顺利时,曾看过年轻职员帅气地骑著公路自行车上下班。

  然而,剑持不懂得驾驭公路自行车,最后弄得前后轮都爆胎,反而拖慢了脚步。

  人生不顺的时候做什么都不顺,自暴自弃的剑持连见母亲最后一面也放弃了,决定在这栋废屋里了结一切──剑持如此做了总结。

  「……原来剑持先生是这附近一带的人啊。」

  栗田揉著眉间低喃。剑持有气无力地应了一声「是啊」。

  「不过,我已经有超过十年以上的时间没有回老家。毕竟回来也没有人会欢迎我,这么久没回老家也是当然。」

  栗田这才想起服饰店的女老板会那么专注于剑持的新闻报导,是因为彼此同乡。女老板说过身为同乡人,很崇拜剑持风采翩翩的样子。

  「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

  栗田询问后,剑持垂著头无力地摇了摇。

  「我也不知道……老实说,我什么办法也没有。我失去公司、失去金钱,也失去名誉,什么都没了,只剩下一屁股债。事到如今就算去见母亲,也只会让我更加舍不得离开人世。我现在只有一个想法,就是觉得自己很没出息、很丢脸……」

  「我说啊~」

  浅羽原本一直在旁静静观察,忽然用俏皮的语调从旁插嘴。

  「像你这种人,你知道大家会怎么形容吗?」

  突然听到毫无关联的问题,剑持一脸纳闷的表情。浅羽堆起满脸笑容对他说:

  「人渣。」

  「……唔!」

  剑持僵住不动,浅羽眯起双眼,露出温柔的笑容使出他擅长的毒舌:

  「我有说错吗?这一切全是你的错啊。你玩外汇被骗、逃漏税被抓、公司倒闭被迫到处逃跑,这一切全是你自作自受,不是吗?真正可怜的是流落街头的职员。他们也要生活、也有家人,你到底懂不懂?你还好意思到处逃跑?」

  浅羽制作所虽说只是一间小公司,但身为社长儿子的浅羽,其发言尽管充满挖苦的意味,内容却是让人完全无法反驳的正确论调,令剑持哑口无言。

  「脚踏实地工作、好好还债才是做人之道吧。因为事情无法如愿,就想要逃离这世界的想法最差劲了。就某种涵义来说,你是人渣中的人渣。」

  「喂!浅羽,你说得差不多了。」

  虽然一点也不像栗田的作风,但栗田忍不住出声制止。原因是他看见剑持在无情毒舌的炮火攻击下,眼神空洞地半张著嘴巴,几乎陷入精神恍惚的状态。

  正因为浅羽说的话完全正确,才会深深刺入剑持的心。

  剑持带著极度绝望的表情,像在开玩笑似地嘀咕:

  「人渣……是啊,我是人渣……」

  「不是的,剑持先生!你不需要这么贬低自己。谁都有可能犯错。总之,先去找你的母亲吧!应该距离很近吧?」

  剑持像一尊坏掉的人偶般点了点头,栗田借出肩膀让他扶著站起来。

  栗田暗自埋怨浅羽把剑持逼到绝路,又觉得会一直挂在心上而无法放任剑持不管,要是一个不好,剑持搞不好会试图再次自杀。看来现在也只能再多陪剑持一下,静观其变。

  *

  半路上,剑持吞吞吐吐地做了说明。

  剑持表示个性古板的母亲嫌他的工作不够踏实,所以没给他好脸色看。

  当时剑持觉得那是老古板的想法而嗤之以鼻,更感到厌烦。自己出生长大的家也让他看了就烦,而抱持否定的想法。

  剑持因此一直没有回家。

  「社长大人,不要那么胆战心惊的样子。」

  「我、我知道啦。」

  由加从背后推了一把后,剑持战战兢兢地朝玄关走去,栗田和浅羽跟在后头。

  剑持的老家是一栋老旧的独栋铁皮屋,随处可见铁皮生锈的地方。铁皮屋的外墙斑驳褪色,整体呈现黯淡的色泽。

  来这里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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